霸王别姬（终）

到了古海六十岁邻国发动战争。

二太子带着军队一退再退，退到了古海的管辖地。

“城未亡，兵先怯，谈何胜利！”古海恨铁不成钢，虽然头发花白一半但身体依旧硬朗，抽出士兵的佩剑打算上战场。

“楚地的战士们！谁要随我出征！”古海对着训练场的士兵大喊。训练场先是沉默，然后爆发出一声响亮的“我愿随楚王出征”。之后一声接一声，一浪接一浪，最后全是整齐划一的“我愿随楚王出征”。

凌枫也持剑准备出征，却被下人拦住。

“我是男人！我要陪着楚王出征！”说罢，扯下裙摆，脱掉繁重的外衣，简单的将碍事的袖子绑起，持剑赶往训练场。

凌枫来到训练场正好遇到蓄势待发的士兵。古海看到凌枫愣了一会儿，然后吩咐给凌枫拿一套装备。

本在楚地外围喝酒的士兵，听到一阵阵马嘶，惊讶地看着朝他们涌来的火海。那是古海带领的前锋队，将点燃的油桶背在身上冲向敌营，一部分点燃敌军粮仓和休息地，一部分将其作为武器攻击敌军。之后古海的军队趁敌军没反应过来还在惊慌时机，接着攻打过来很快击倒一片。

敌军也快速调整好状态应敌。古海和凌枫终是身体不如青壮战士，而且军队被二太子带的大不如前，敌军的人数和装备都强于我军，就算歼灭了九成，最后也败下阵来，只剩古海和凌枫两人。

两人互相搀扶着来到一处河边，坐在石头上休息。

“哈……你说我们现在这个样子像不像霸王和虞姬啊……”古海嗤笑。

“你没有败给天，天也没有要亡你。”凌枫道。

古海仰天长笑，声音渐渐染上哭腔。

哭国家将灭，掌权者昏庸无能。

哭百姓苦难，深陷于水深火热。

哭爱人遗憾，再无余生连理枝。

哭自己无路，一腔忠诚难报国。

“凌枫，你走吧，隐居于世，继续做你的清闲自在，多好啊。”

凌枫不语，将佩剑放在石头上，站到古海不远处开始起舞。

这舞还是凌枫从其他妃子那里学得，想着给古海表演一段。

远处马嘶回荡，战火纷飞。这里的河流却是平静，细细地流着没有一丝波澜。凌枫在空地上舞蹈，动作僵硬却显着风韵，步伐轻盈更像是老顽童学小孩儿走路。古海目不转睛地看着，视线随着凌枫移动，唇角微扬。

之前光看着国家的大好河山了，却没能够去看看彼此相爱的人。

现在古海终于可以看着凌枫了，深邃的眸子倒映着清瘦的身影，一步步踩着古海的心尖，一阵酸楚泛上鼻头。

对不起啊凌枫，我之前没有看着你。我的眼里只有国家百姓，没有深爱着我的你，虽然我们彼此深爱。对不起啊凌枫，下辈子我一定找到你，我的眼里一定只有你。

凌枫转着圈慢慢靠近古海，身姿在古海面前停顿，伸手轻抚古海的脸颊，转圈拿起石头上的佩剑，再转圈血迹在空中划开，像是玫瑰花上掉落的花瓣。

“凌枫！！！”古海扑了上去，从地上抱起凌枫，凌枫脖颈间汩汩往外冒血。凌枫尝试动一下，可刚才跳舞用了太多力气，现在只能动动眼睛看向古海。浓密的睫毛微颤，凌枫想要张嘴也没有力气，只是看着古海。清澈的眸子充满爱意，凌枫像弯起眼眸但以失败告终。眼皮开始变得沉重，像是有人再拉他的眼皮，凌枫坚持睁眼但还是缓缓合上了眼睛。

“凌枫！凌枫！凌枫！！啊！”古海长啸，嘶喊着，痛哭着，他失去了所有。国家，爱人，他全都失去了。

古海拿去掉落在凌枫手边的佩剑，脸贴着凌枫的发顶，直接刺进了自己的心脏。

“凌枫，我一定好好看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