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

鱼汤“咕嘟咕嘟”的在锅里冒着泡，我不住地吞咽口水，幻想着自己狼吞虎咽、母亲嗔怪我“撑不死你”时的微笑....

可现在，这些都变成了遥不可及的愿望，在这里，只有一个神经大条的男人、年龄与身形完全不符的我...我想着想着，掉下了眼泪，刚开始是不出声的哭，可随着鱼汤越来越香，我终于嚎啕大哭，把心里的悲伤全都吐了出来：“姜郎，我母亲什么时候回来？”

...

母亲轻轻摸着我的脊背，轻声抚慰我：“好了，娘不走了，把姐姐送走是娘的错，娘不会再这样了，这几日吃的好吗？”

我呜咽着开口：“好，姜郎给我炖鱼汤喝，还和我做手工。”

时光如白驹之过隙，一去不返，就这样，我迎来了我人生中第二次上学龄前的年纪——五岁，至于学龄前也变了名，叫“蒙学”。

可是姜郎没有让我去的意思，反倒是教了我怎么划分练气境界。

“习武筑基练气，气分二等六品。从高到低分....”姜郎正用毛笔在纸上写着，却被我无情打断：“我什么时候去私塾？”

姜郎像是没听见似的，继续说：“一等天位为大天位、中天位、小天位三品，二等星位为大星位、中星位、小星位三品，记下没有？”

我咬牙切齿道：“记下了。”

姜郎欣慰的点点头，像变戏法似的从手中拿出了一本《弟子规》：“那天给你的三本书，还是太难了些。”

我翻了个白眼，接过书之后，潇洒向门外走去：“你根本没把我当小孩看。”

姜郎在我背后“呵呵”笑了几声，并不接话。

剪不断，理还乱，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我何时才能长大，何时才能闯荡江湖？

宋文通和父亲看着母亲日渐变大的肚子，笑得连嘴都合不拢。

“娘，我想告诉萧子胜，行吗？”宋文通像只小鸟似的靠在母亲床边，抬起乌溜溜的眼睛，天真问道。

“去吧。”他母亲的脸有些肿胀，但精神依旧很好。

宋文通开心道：“谢谢母亲！”他刚开门，就看见我拿着一根柳枝，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你什么时候来的呀？”他惊喜道。“你和你母亲说话的时候。”我笑道。

“我就要有妹妹了，你说是吧，娘？”

他母亲微笑着，嗔怪地说：“还没生出来，怎么能想？”

宋文通有些尴尬的笑了，然后拉我的手到门外，神神秘秘的塞给我一个东西，我刚想摊开手掌，就被他慌张拦下：“先别摊开，这是我爹要进京赶考了，我娘给他做的状元饼，我爹没舍得吃，被我偷拿了来，你上回给了我两串那么大、那么甜的糖葫芦，我还没感谢你呢！”

怕我不收，他还补上一句：“我娘说，不能白要别人的东西。”

我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问：“真是你娘做的吗？”

他重重点头：“嗯！”

我笑着摊开手，将饼掰成两半，大的给他，小的给我：“去外面吃吧，你可真是好口福。”

那天的状元饼，比那年已成指挥使的他请我吃的羊肉烩饼还香上万倍；以至于后来李偘给我做我都摇头说“已经不是当年的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