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倾梦碎

第一章断桥未断

  断桥残雪为西湖十景之一。断桥位于白堤东端，南宋时又名宝祐桥，也称为段家桥。今桥为1941年重建。桥畔有“云水光中”水榭和断桥残雪碑亭。断桥残雪景观内涵说法不一，一般指冬日雪后，桥的阳面冰雪消融，但阴面仍有残雪似银，从高处眺望，桥似断非断。伫立桥头，放眼四望，远山近水，尽收眼底，是欣赏西湖雪景之佳地。 

  “晓梦，这里风景虽好，但是你的身体不好长时间这样吹风的。”铭诚哥，我知道，你说这断桥明明没有断却偏偏要叫断桥？那个人走了，为什么我总觉得她一直都在。

  铭诚哥，你说你的妹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一袭长衫的李铭诚听着顾晓梦这似有若无的提问，肩头不由地一振，她果然还是提起了她。只是那个名字已经很久没有从她嘴里说出来过了。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直到最后一丝晚霞湮没在远处的天边，两人才慢慢的往回走，路上两个人都没有再说什么。

  铭诚哥，她有没有到你的梦里来过。

  啊，晓梦，我……小宁她

  看来你们兄妹的感情特别深呢，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她最近都不到梦里来看我一次？

  铭诚哥，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惹她生气了吗？

  还是我哪里做的不对？让她失望了？

  她怎么那么狠心，

  她就那样偷偷的走了。

  我连问一句什么时候回来都来不及问

  她还欠我我还有好多个生日愿望没有许

  我好想见她一面，告诉她这段时间没见到她我好想她。

  办公室里面现在都在传是我害死了她，我也觉得是自己欠她一条命。

  可是她一直都知道，我从来都没有打算活过二十五岁啊！

  她为什么要替我去死？她凭什么要替我做主！顾晓梦一声声地质问，掷地有声，可是被质问的人却还是在了。那个人让自己这般怨不得，恨又恨不起来！只留了那一夜满ti

  李铭诚安抚着早已因为控诉而不停发抖的后背。深深的叹出一口气。周围的夜色一片死寂，湖边的树影静谧的也让人发寒。

  虽说是南方的季节，总不会太过寒冷，

  可是这丫头对自己妹妹的控诉，却如寒冰中迸发的火焰一样般激烈。 

  顾晓梦的话让他不禁的回忆起小时候自己的妹妹，记忆里的妹妹，跟顾晓梦口中的妹妹像是一个人，但又好像不是一个人……

  自己一直告诉自己，虽然两兄妹自幼感情极好，妹妹也受自己的影响，摆脱了封建传统的束缚，可是现实还是玩笑般将两个人摆到了不同的阵营。饶是自己与那边的关系到了置于死地的地步这般，妹妹也不曾透漏过半分她们组织的消息。

  自己的妹妹的聪明，机敏，谨慎，沉稳，就连他这个国民党王牌特工的哥哥都惊叹不已，遑论一个龙川肥圆又怎么会是能够把自己妹妹非要逼到以死破局绝境的呢。

  若不是阿玉自己愿意以命相抵那应该也没有其他的解释了吧。想到这，李铭诚轻轻的拍着顾晓梦到背柔声哄道，

  “晓梦，你看，那颗星，那是阿玉哦，其实她小时候很怕羞的，不怎么爱讲话，所以只敢偷偷的看着你，她害怕你怪她，留你一个人在这世界上。

  她怕你怪她没有做到对你承诺过要每年陪你过生日。

  她昨天对我说，跟你相识的日子里她对你说的话有真有假，但是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子，她对你的好，你其实心里是清楚的。

  晓梦，她说，你是极聪明的，也是极好的，你的热情烈如灿阳，阿玉她一直都明白的，若非真的在意，又怎么会有人愿意以命去换另一条命。

  晓梦，阿玉，虽然从来都没有对你说，但是她一直都在保护着你。

  铭诚哥，可是，我再也抱不到我心里的月亮了……

  李铭诚望着眼前人，这个人是看似是个活生生的人，可是为什么自己感觉她的眼神，她的动作，甚至她的呼吸都像是个活死人一般。哀大莫过于心死，阿玉，你筹谋这一切的时候，可曾想过，这个丫头在你离开后会有如今的这种感觉……

   一个月后，杭州船王大亨顾府别墅内“爸爸，早安。”“嗯，晓梦，早安”“爸爸，我做了早点。赶快来尝尝，不然等下凉了就不好吃了”“哦？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顾民章看着眼前的女儿打趣道，

  自从裘庄回来，顾晓梦躲在房间哭过那一场之后，就再也不曾见她有过任何的感情流露，或喜，或悲，哪怕是像以前生气起来打砸吵闹，亦或是撒娇赌气都不曾再有过。

  知女莫若父，虽然晓梦的母亲过早的离开，但是自己亲手带大的女儿，自己还是了解的，当初女儿执意要回在剿总司令部，跟王田香那种人频繁接触，又经常出现在黑市，按照以前顾晓梦的性子，王田香那样的人，顾晓梦是不会多看一眼的，顾民章看着女儿的变化，说不担心那肯定是假的，可是自己女儿想法他又怎么能够不明白，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她后面为她收拾遗漏的痕迹。

  然而今天该来的还是来了，顾民章搅着眼前的粥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爸爸，我想搬出去住。”

  “晓梦，你长大了，这些日子我都看在眼里，宁玉如果能看到你现在这样，不知道是开心你的成长还是会心疼你现在把自己折磨成这样。”

  “爸爸，在裘庄的时候，王田香曾问我对玉姐是什么样的感情，爸爸，我是真心喜欢玉姐，她那样聪明，善良，又温暖的人，总会让人不自觉想要靠近，并且追随她，在我看来她真的像是有魔力一样，吸引着我，”听说人在年轻的时候，不该遇到太好的人，遇上了，就一辈子都忘不掉了。我想我是不幸的，也是幸运的……

  “爸爸，我以现在的身份向你申请加入共产党，但是能不能把介绍人改成玉姐，爸爸，有些话我从来都没有对你说过，这么些年以来，虽然爸爸你把我保护的很好，但是自从妈妈走了之后，我一直都想像着自己能够早点去陪她，所以我热爱冒险，二十五岁之前的人生是像是个一无所有的乞丐跟天对赌，无所谓输赢，但是玉姐告诉了我人生不只是法式点心上的糖霜，亦或是我是真心的喜欢玉姐，所以她的话，我甚是笃信。如果共产党真的像你们说的那样能够为这个时代，带来新的光明，我希望这次你们不要再把我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