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妈妈你别走，妈妈。”小程钦泪流满面地追了出去。那时候的他还不懂离别的含义，只知道他的妈妈再也不会回来了。

许清落没理会程钦，狠心上了李阳的车。她不爱程山，这个孩子，她只会觉得是负担。

大人的离别，小孩的一生。

“你这个坏人，你为什么赶走我妈妈，你这个坏人呜呜呜。”

程钦一拳一拳打向程山，程山一瓶一瓶将自己灌醉。

不久，许清落为李阳怀上一子。他们全家都高兴坏了，都荒谬地认为儿子是块宝藏，能换来无尽财富。

许清落和婆婆相处并不愉快，做不了自己想做的事，还总是被婆婆指责，就连怀孕期间都要做家务。只要不至于动了胎气，什么事都让她做。

李阳说白了就是个妈宝男，从不忤逆他的妈妈。更不会帮着许清落说话。所以，李阳他到底有什么好。

生产那日，许清落上了手术台。李阳当时在开会没有及时赶过来，只有他妈妈在手术室外等待。

三个小时后，手术门打开。

“谁是许清落家属！”

李阳妈妈以为生了，连忙跑过去。

“产妇出现大出血，情况不容乐观。你保大还是保小。”

李阳妈妈甚至没有一丝犹豫，“保小！拜托了医生一定要让我孙子平安。”

“我们会尽力的。”

李阳现在才赶过来，听他妈说要保小也没反抗。许清落在程家那些年，李阳一门心思搞事业，当然身边从不缺女人。许清落知道他还没结婚以为他还在等自己，真傻，放弃了一个那么爱自己的男人。

手术灯暗了下来，他们的儿子平安。许清落却永远地留在了手术台上。

很多时候，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有些事该不该太执念。

程山知道后在一个月内让李阳的公司彻底完蛋，并且永无翻身之力。

许清落生前喜欢大海，能在海边一坐就是一整天。她说海是自由的，可以去到任何想去的地方。

程山本想在海边置办一套房子，过几年就跟她一起住在那里。醒来看海，三餐四季。

终究是没能实现。

程山把许清落安葬在了山头，正好可以看到一望无际的大海。

“生前你总吵着要看海，现在你每天都能看到了。可以吹海风，听海浪，看海鸥。”

程山靠在许清落的坟头，看着照片上笑容灿烂的许清落，不觉泪水打湿了花瓣。

他抚摸着照片上许清落的脸，“下辈子，能不能也爱我一点。”

程钦不会还手，再怎么样那也是他爹。

他不再期待程山会跟自己一起去看许清落，每次的祭日都是程钦一个人去的。他经常一坐就是好半天，墓碑上的照片已经很模糊了，但还是能看到许清落如花绽放般的面容。这照片，是李阳给她拍的。

真是讽刺。如今的程山也与当年大不相同了，当年的他一味追求财富，权势。以为有了这些就拥有了天下，没想到，连心爱的女人都留不住。

从那之后程山便一蹶不振，公司里大大小小的事都交给其他人做，公司也早就不太平。

从B市回来后，程钦便一直喝酒，那几天总是昏昏欲睡，什么时候天黑了都不知道。他没管脸上的伤口，甚至感受不到疼痛。

慕安的出现给了他一束光，那是他永远可望不可及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