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子陵仔细端详画中女子,有些不解,“我觉得你倒不如顶着这李家千金的脸,画上这张脸太过于平平无奇。”
苏言深呼吸,却也难掩内心激动,“你不懂,我倒宁愿就是这般平平无奇,化身为村妇最好,那就再没人认得出我。”
伍子陵愣住,看着苏言坚定的表情,默默拿起身边的工具…
“我们快些,迟则生变…”
“嗯”
可苏言只觉得自己刚闭眼,就听上方的伍子陵轻喝一声:“好了!”
半信半疑睁开眼,果然见到镜中的“自己”已经是自己了,果然,还是原装脸看得顺眼些。
“伍子陵,谢谢你…”苏言面对伍子陵难得诚恳,回想起一起嬉笑打闹的时光,忍不住低喃,“真舍不得你啊…”
“喂喂,我们什么时候这么生疏了,说得我都要哭了。”伍子陵揉揉鼻尖,片刻…
“可是,真的要走么?”
苏言听到上方又传来细如蚊蚋的声音。
抬头,正好撞进伍子陵有水光闪烁的眸子。
“是的,我必须离开,我本就不是笼养的金丝雀,也不喜欢言行拘谨,整日提着脑袋过活。”
淡淡离愁染上了伍子陵的眉梢,“你可有想过今后要去哪里?”
“天大地大,四海为家,你要相信我有办法养活自己,即便是一个人,也会活得很好,所以不要担心我。”
“你打算做什么?”
苏言想起北堂玄夜暗格里的照殿红木,她或许可以拿走那本就属于她的实验种子,今后能派的上用场。
“种地?挖矿?都有可能。”苏言憧憬着。
伍子陵怅然失笑,“就没见过你这样的女子…明明,女子就该依附男子而活,但是…你却颠覆了我的认知,倒觉得,女子离开男子,或许能活得更加精彩。”
苏言调侃道,“恭喜你开悟了,难得难得,你不拘泥于世俗之礼,我就知道你是不同于其他人的。”
空气沉沉的,苏言想要强颜欢笑,却还是失败了,“走吧,你带着我,光明正大地…走出丞相府。”
换了身衣服,苏言毕恭毕敬跟在伍子陵身后,沿路遇见许多下人朝他行礼,他一改平时作风,一律冷漠回应。
“唉!”
前方的的人又悠悠叹了口气,“你说北堂玄夜要是知道我亲自将你送走,会不会扒了我的皮?”
“说不清楚,他这种人…”
“他这种人啊,什么事都能处理得游刃有余,却偏偏对待感情,一窍不通,或许说些软话,就能留住你的…我也就不用被他扒皮咯!”
伍子陵大步流星着,话语很快在风雪中消散。
“你别乱点鸳鸯谱,他有心仪之人的…”
“啊?不是你吗?”伍子陵吃惊,却仍旧没有回头。
苏言不想再提这个,就让这满天风雪,埋葬她死去的“爱情”吧!
“他早就有了选择,人不能既要又要吧,我这是亲身给他上一堂课。”
“可惜了,我以为你俩能成的,那我就不用抱着拆散鸳鸯的愧疚之心了。”伍子陵啧啧两声,为这死在襁褓中的爱情默哀,“我还是高估了北堂玄夜,他这人,果然是没有心的,不知那位被他心仪的姑娘,造了什么孽哟!”
“伍子陵…”苏言放慢了脚步,伍子陵听得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远,停下步子转身看她,听她继续问道,“北堂玄夜到底得了什么疑难杂症,真的很难治吗?”
伍子陵重重点头,“难,他颅内生了肿块,长势凶险,若放任不管,活不过而立之年。”
苏言怔在原地,怎么会?这样近乎完美之人,果然要被天妒英才么?她虽然有不复相见的打算,却也希望北堂玄夜能好好活着。
叫伍子陵都说难,那肯定是真的棘手了…对了!照殿红木!
“照殿红木有奇效,或许对他的病情有帮助…”她只拿走了四管种子,照殿红木物归原主。
“伍子陵?”身后传来熟悉温润的嗓音。
苏言蓦然回神,发现自己竟站在了御花园里,
此时北堂玄夜与太后就静静站在他们身后,目光有意无意落在她身上。
“太后娘娘,大人…”伍子陵赶紧躬身请安。
苏言亦是连忙福身却不敢开口,心如擂鼓,早知道就不在这么显眼的地方耽搁时间,不知道还能不能成功逃离。
太后挥手示意免礼,视线落到苏言身上,话对向着伍子陵说的,不怒自威,“伍神医,哀家头痛之症犯了,还要劳烦伍神医帮哀家瞧瞧。”
伍子陵面露尴尬,却不敢违逆太后懿旨,只能硬着头皮道:“草民遵命,只是草民的这位小徒儿需要去指定药店采办药材,太后娘娘可否随她去,以免耽误了约定时间,草民便随太后娘娘去医庐…”
太后挥手,这种无关紧要的事,她也懒得去计较,“去吧!”
苏言得令,转身欲走,却被一旁的北堂玄夜叫住,“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