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爱

赫连瑾怕失控的苏言真伤了太后，喝退所有侍卫，也再无阻止的打算。

太后因为惊怕，胸口上下起伏，加之疼痛交加，她睁圆了双目，眼底尽是恨意。

只是再惧怕，也依旧维持着该有的仪度。

苏言挟持着太后，一步一步退到院门外，看着一脸担忧不忍的北堂玄夜与赫连瑾，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那样的笑，似能融化天地间的冰雪，溶蚀人与人之间所有的纠葛误解，让一切归于初见。

再怎样，这两个男人也是给过她温暖的人，这些点滴她不会忘，却也不会再去尝。

救命之恩，还有那点微末的喜欢，在这一刻好像也不重要了，就在她踏出密道那一刻，她就偿还干净了，以后再也不会被束缚！

苏言使力将太后推出，反身几个艰难的纵跃，没入夜色与风雪中。

北堂玄夜瞳孔紧缩，看着苏言决绝的身影，心里一窒，抬手捂住心口，指节泛白。

赫连瑾接住身形不稳的太后，重重舒了一口气，心中默道，苏苏，朕寻了你这么多年，也不差往后的时日。

太后被搀扶着站稳，愤怒得浑身哆嗦：“追！把这贱妇给哀家捉回来！如此大逆不道，以下犯上，就是皇帝再阻挠，哀家也要亲手杀了她！”

“太后！”北堂玄夜喝止了所有人的动作，缓缓在太后面前单膝跪下，低头垂眸，恭顺道：“请太后收回成命，莫要再追，臣…”北堂玄夜抬起头来，仍是那张风华无双的俊颜，但眼神却带了几分悲恸与恳求，“臣…愿听候太后差遣。”

他在服软？为了那个贱妇？

太后怒气更甚，只是直视着那双眼，再大的怒气竟然也渐渐平复下来，最终化作叹息：“罢了，北堂丞相，哀家在你府上受了伤，总归不能让有心之人瞧见，听闻你府上的伍神医妙手回春，便扶着哀家，去治疗吧！”

赫连瑾从苏言隐没之处收回目光，“北堂，你便去吧！”

伍子陵为太后清理了脖颈上的伤口，取出瓷瓶，前前后后看了看二人都不太好的脸色犹豫不决。

“旁人都出去，玄夜，你来为哀家上药。”

伍子陵依言将药交给了北堂玄夜，默默叹了一口气，和其他内侍一起退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眼前的人丝毫没有岁月的痕迹，与他初见时一般无二，眉梢如春水初生，婉约之间带着一股令人无法抗拒的风情。

那双明眸宛若秋水共长天一色，鼻梁如同玉柱般挺拔，端庄之中不失妩媚。白皙的皮肤，如同雪地上的白玉，华丽的宫装和佩璀璨的珠宝掩映下，更是犹如天上的神女降临人间，高贵而典雅，令人無法直视。
刚才的狼狈，仿佛根本不曾存在。

北堂玄夜握紧手中的药膏，指节泛白，一只柔夷攀上他的手，引着他来到那处细红的伤口，

“玄夜，快些上药，伤口疼得厉害。”

一抹凉意沁入心脾，太后轻吟出口，北堂玄夜的指腹与她颈肩肌肤的碰触，让她呼吸一滞，身体瞬间僵硬，过了这么多年，他的抚摸还是如此美妙…

“玄夜…”太后动情唤着，声音温柔而诱惑。

北堂玄夜眼神幽暗，内心没有一丝波澜，若说有，那便只有厌恶，对他们之间有悖常伦的关系的厌恶，以及对自己无能的厌恶。

感觉到了北堂玄夜的异样，太后顿了顿，眼角余光瞥向床榻边的琉璃花灯，烛火跳跃间，隐约照亮她眼中闪现的疯狂。

“玄夜…”太后又叫了他一声，侧过身，眼睛直直看着他，北堂玄夜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抬头也看着她，只是眼底一片冰冷。

北堂玄夜的唇瓣薄凉而淡漠，不知道她能不能让它变得柔软温热，魔怔一般，太后缓缓伸出纤白的素手，覆盖在北堂玄夜的唇瓣上，轻轻摩擦。

北堂玄夜身体一怔，眼底划过一抹嫌弃，侧首，想要避开那人的触碰，却被一只手轻易阻止。

太后眸光一闪，突然倾过身子，含住了那两片薄唇，辗转厮磨，惩罚似地啃噬。

北堂玄夜毫无回应，冷静地任由眼前之人折腾，只是唇上刺痛感带给他强烈的不适，想要后退，却被太后攀住动弹不得。

却仿佛察觉不到对方的不配合，太后吻得愈发投入，将北堂玄夜引倒在了榻上。

“玄夜，玄夜…你为什么不肯接受我呢？”放开已经些微红肿的双唇，太后喃喃道，“我不信，你对我没有半点欲念。”

北堂玄夜眸中像结了一层寒冰，冷冷开口：“太后难道没有听到过坊间关于臣的传言？臣对女色毫无兴致。”

太后凝视着身下的男子，那眉眼间流转着清冷的风华，犹如高岭之花，不染尘埃，直让人有…去蹂躏去破坏的冲动…

“我不信…”

纤长的手指穿插在北堂玄夜黑墨染成的发髻中，一点点解开他发冠的束缚，松散的发丝铺陈开来，遮挡了她的视线，让她迷乱的心逐渐沉溺其中。

另一只手滑到北堂玄夜精壮的腰际，慢慢往下滑落，眼见要落至小腹处时，却被一只大手握住。

“太后娘娘，请自重！我虽答应任凭你差遣，但绝不会再沦为你的…禁脔…”绝对，不会再重蹈覆辙，回到他逃离已久的过去。

太后深吸了口气，压制着内心的躁动，从榻上坐了起来，眼前这个男人再也不是当初她一哄便红了脸的少年，而是掌管社稷位高权重的一国丞相，一举一动皆牵扯着整个朔方的命运。

她对他，好像更加贪恋了…

“好啊玄夜，你真的长大了啊！”太后敛去眼中的疯狂与渴望，恢复了往日的雍容华贵，轻轻拂袖道：“我们，来日方长，哀家，会让你心甘情愿地…臣服…”

至于柳非银，她绝不会允许任何搅动朝局的因素，也不会让任何人牵制她在意的人，钰儿，瑾儿，还有…身侧之人。

“让你迎娶户部侍郎之女，也是为了平衡朝野势力，那李家千金钟意于你，我便赏她一个恩赐，不过…”太过倾身，用手摩挲着北堂玄夜的侧脸，轻笑道，“玄夜，记住，你永远都只能是我的…哪怕，你娶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