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验

苏言安安心心在丞相府一角休养了大半年，身子好得差不多了，北堂玄夜便开始对苏言进行专业的培养。

北堂玄夜很严格，北堂玄夜的助手荆羽也很严格，二人的训练让苏言体验到前所未有的痛苦。

明明这个人看起来那么弱不禁风，为什么他能让苏言学会所有的杀手技能啊：躲避、剑法、刀法、射箭、藏身之术、偷袭以及极其残忍的暗杀技巧。

每个技能的学习都需要付出生命的代价，但是苏言始终咬牙坚持。

她必须活着，而且还想活的长久，如果没有自保能力，只会成为别人的刀下亡魂。

“砰！”

一声闷响过后，苏言被狠狠地摔倒在地上。

疼！非常疼！就像被人用钝器打断骨头似的，浑身酸软无比。

苏言趴在地上，艰难地喘息了几口气。

北堂玄夜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继续。”

苏言缓慢爬起来，继续。

“再来！”

又是一阵剧烈的撞击和撕扯，苏言的嘴唇被血液浸染，脸色煞白，可惜她没时间擦拭，她还要接受更加惨酷的折磨。

一天，两天，三天……

一月，两月，三月…

而苏言已经完全适应了这样残酷的训练。

北堂玄夜将她带到一个荒凉冷僻之处，这里是丰都城最偏僻的郊区，四周空旷、杳无人烟，远处隐约传来山野鸟鸣，间或伴着小溪流淌发出的细微水声。

这里有一片连绵起伏的深山，名叫落叶岭，是丰都百姓谈之色变的死亡之地。

“你今日已经超额完成训练任务，从现在开始，本相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一月之内，本相要看到你能够独立穿越整座山脉，你若做不到，也就没有资格进入灵鹫宫。”北堂玄夜说着话，仿佛在吩咐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苏言闻言愣住，抬头望去，眼底充满惊讶与不解：“丞相大人，你是认真的吗？”

她没听错吧？一个月时间要穿越一座连绵的山脉？这怎么可能！

这可是一条横跨三国的大山，纵贯东西，延伸至千里外，莫不说山中的凶禽猛兽，一日三餐又如何解决？以苏言的能力，绝不敢说能够一次性穿越整座落叶岭。

这个男人该不会疯了吧！

北堂玄夜目光幽幽地注视着她：“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穿越落叶岭，本相会派人接应你，只一月为限，若一月期满你还未出现，他们便不会再等你。”

苏言掩嘴咳了两声：“丞相大人，你不怕我跑掉吗？”

北堂玄夜笑了笑，神态慵懒，却透着睥睨众生的尊贵之气：“我相信，你是不会背叛我的。”

苏言闻言愣了一下，随即低垂下脑袋，掩饰眼底一闪而逝的心虚，她确实有过三秒钟跑掉的念头。

她知道，北堂玄夜这句相信不仅仅指她的衷心，更重要的是他的势力范围。

苏言不得不承认，北堂玄夜确实是一个值得信任的靠山，至少目前，她没有打算离开他。

“苏言…”北堂玄夜侧首看向她，漆黑的瞳眸里泛动着异样的光泽，“如果你能穿越落叶岭，并成功回来见本相的话，本相允诺你一个愿望。”

“那我真是赚到了，什么愿望都可以？”苏言问道。

北堂玄夜轻笑：“当然，只要你想，只要我有。”

苏言眨巴眨巴清澈的双眸，狡黠一笑：“既然丞相大人把话说得那么漂亮，那我就不客气了，我想要丞相枕边人的位置可好？”她就不信，这样无理的要求，他还能答应她。

北堂玄夜怔了怔，随即失笑，“不是不可，但是有些难，本相的夫人需要有太后亲赐的诰命在身。”

苏言本就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北堂玄夜却是在认真回答问题，他不提她是赫连钰弃妇，也不提她目前是下属的身份，这说明这位丞相大人根本没有将“枕边人”当回事，那人是阿猫阿狗还是权贵显赫都无关紧要。

“咳咳，大人，您可是堂堂的一国丞相，我这个弃妇可不能辱没了大人的名声，这个愿望我放弃…”苏言尴尬地将头转向一边。

“你既已弃了柳非银的身份，改名苏言，便与赫连钰再无瓜葛，何故还要顾忌他人眼光，今后，本相不想再听到这种话，你最好收敛一些。”北堂玄夜淡淡瞥了苏言一眼，语气略带警告意味。

苏言心下一恸，这些警告的话，在她听来却分明是一种安慰，她忽然觉得鼻子发酸，强压下心中翻腾的情绪。

“嗯，好，我不会再说了，刚才一番话也都是戏言，丞相大人切莫当真。若真要我说愿望，我希望…能为小玉报仇，不管是沐宛意，亦或赫连钰，他们必须为小玉的死付出应有的代价。”苏言语气坚定，眉宇间尽是锋芒。

“可以。”北堂玄夜沉吟了许久，终于点头答应了，“前提是，你要活着回来见到本相，亲口陈述你的愿望。”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们一言为定。”苏言欣喜地扬起下颚，她怎么可能死在当下呢？

北堂玄夜看着那张精致的容颜，眼底神色晦涩难辨。

“本相送你入落叶岭，一旦踏入落叶岭，生死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