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之死(四)

苍苍又与棠梨说了尸首的刀口，两人边走边理案件也不觉到了鱼市。

“大娘，请问一下朱柿家是哪条船啊。”棠梨对着前面正在收网的妇女问道。

那妇人直起身看了一眼棠梨，又望了望他身后的苍苍，见他穿着官服，没好气的说:“今个早上你们官府不是已经来过一次了吗，人早被抓走了。”

“做官的没一个好东西。”妇人又嘟囔一句。

棠梨指了指苍苍，“他是好官。”那妇人给了他一个白眼，拎着渔网就走了。

“诶，你这……”棠梨刚想追上去就被苍苍制止了。

“走吧，先去看看朱柿。”棠梨瞪了妇人一眼才跟上苍苍。

景州县衙。

苍苍没有去见刺史，进门直接去了大牢，“朱柿被关在哪？”

狱卒被苍苍的气场吓到了，支支吾吾地说:“在……在里面，现在刺史大人正在审问。苍大人可以等会……”

“带路。”苍苍盯着他。狱卒立马改口，点头哈腰地带着苍苍和棠梨进去。

“住手！”苍苍大喝一声。眼前朱柿双手被架在木板上，双脚拴着铁链，白囚衣已尽数被鲜血染红，头发凌乱，应是受不住酷刑晕了过去又被冷水泼醒，发丝淌着水珠，正一滴滴往下落。他身边的狱卒夹着一块烧红的铁块，要往他胸口按，如果不是苍苍及时阻止，那这空气中就不是单单血腥味那么简单了。

铁块镶进皮肤，发出呲呲的声音。缕缕青烟伴随着焦熟的人肉味弥漫整个房间，想到这棠梨不禁打了个寒颤。

“呦，苍主事怎么来了。”王刺史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苍苍面前。

“此人所犯何罪，要动如此大刑？”

王刺史心虚一笑，“犯人名叫朱柿，杀了白月山庄两位新人，罪不容诛。”

棠梨走上前，“刺史大人可有证据？仅凭朱柿大闹宴席就说他杀了人的话，是不是太过于武断了？”

“没有证据？”苍苍逼问。

“这，”王刺史一时哑口无言，突然指向棠梨，“你是谁？”

苍苍看出王刺史是想转移话题，“我的人，怎么？王刺史也要绑了不成？”

王刺史气的脸红筋涨，奈何不敢拿苍苍怎么样，只得忍气吞声，甩头就走。

“有时候还是得借你的威严啊……”

棠梨见王刺史被气走，笑的合不拢嘴，转头看着一旁的苍苍却是眉头不展，很是忧愁。

苍苍回过神来发现棠梨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他忙撇过头示意棠梨去把朱柿放下来。

“是我去搅乱了他们拜堂，但我没有杀人。桑蕾是我心爱的人，我怎么可能会杀了她！要杀也是杀了那个徐豆青。他根本不配与桑蕾在一起！”

“所以你就杀了他。”

“我没有！要是我亲手杀了他就好了，哈哈哈哈，他本就该死！”朱柿又摆手，“不！不行，不能杀桑蕾！不行……”朱柿一会仰天大笑，一会抱着自己蜷缩在角落里，疯疯癫癫。

“他什么都不知道，走吧。”苍苍甩了甩衣袖，棠梨看着朱柿叹了口气，“一天之内，见证自己挚爱之人嫁与他人为妻，又听闻爱人在新婚之夜被杀，这是人都得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