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他的约

玻璃晴朗，橘子辉煌

——北岛《过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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赴音乐节之约的路途跟池栖想象的不太一样。

首先是高反。

高反主要在两种人身上体现的比较明显，一种是体质很差的，一种是肺活量很好的。

池栖和黄子弘凡刚好一人占一样。

飞机落地赤峰的时候，池栖状态还算良好，但坐车越往草原走，她整个人状态越差。

后来干脆不管形象，也不管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整个人窝在商务车后座，软绵绵的靠在黄子弘凡身上。

黄子弘凡本来想跟对方聊聊天缓解不适感，但见小姑娘这时候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便安安静静地靠在靠背上。

晕车的感觉从来没有这么强烈过。池栖时不时调整一下坐姿，毛茸茸的发顶便在黄子弘凡的脖颈上扫过，像撒娇而不自知的小猫，撩得少年面红耳赤。

黄子弘凡没有想到对方的反应会这么大，心里有些许心疼和愧疚，琢磨着是不是不应该因为自己的一点私心让池栖来看自己的音乐节。

黄子弘凡偶尔会递一下氧气瓶，池栖就探头就着对方的手吸一口氧，然后又软绵绵的倒下。

池栖在少年细心的照顾下睡去，平日里的锋芒尽数消收敛，整个人乖巧又温顺。

助理小崔从副驾驶转头看了一眼后座上的两人，欲言又止。

小崔：……你俩真的没什么吗？

落地赤峰坐车大概四个小时，终于抵达了落脚点，是几个类似于胶囊仓的住所。

黄子弘凡到啦

黄子弘凡轻轻地拍拍池栖。

池栖嗯

池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第一眼先看到了堆在自己旁边大包小包的零食和泡面。

她记得上车的时候还没有这些来着。

黄子弘凡看出了对方的疑虑，解释道。

黄子弘凡大草原嘛

黄子弘凡肯定是没有晚上饿了能让你吃饭的这种店儿

黄子弘凡而且这里主要吃羊肉，原汁原味的那种

黄子弘凡之前看你吃饭都刻意避开羊肉，怕你不习惯这里的口味

羊肉……池栖确实受不了那个味道。只是她很意外，对方居然会在跟自己的寥寥几次饭局上记住她的喜好。

池栖谢谢

黄子弘凡客气了

池栖跳下车，向前跑了几步，张开双臂迎接风。

黄子弘凡拿了件薄外套追上来披在池栖身上，状似不经意一问。

黄子弘凡感觉怎么样

池栖自由

高原平坦辽阔，仿佛伸手就能碰见云。

风很大，将少女的长发吹得凌乱，她却全然没有想要理顺的意思，脸上是久违的张扬恣意的笑。

黄子弘凡我等会儿就要去准备晚上的演出了

黄子弘凡你可以自己在周边转转

池栖愉快地比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蹦蹦跳跳地跑远了。

黄子弘凡别跑太远了

风裹挟着少年清亮的声音传进池栖的耳中，就像少年热烈莽撞地闯进她的心。

池栖知道啦

她将双手放在嘴边做喇叭状回应。

像在看电影似的。

阳光下，清湛辽远的蓝天以及芳草如茵的草甸不可阻挡地扑面而来。整个世界只有满目自然的苍绿和那一抹疏谈清逸的幽蓝。

以及站在不远处微笑着目送自己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