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烩醒来的时候,秦元已经放一杯水放在床头柜上了。
他出去看,晾衣绳上已经放着秦元的被褥。这被褥也是因为郑烩大晚上喝酒吐在上面,想到这情景,郑烩不免也有点羞耻。
不一会儿,秦元就拿着两个馒头走过来递给他。
秦元:“咯,今天的早餐。”
郑烩:“谢谢。”
队员们陆陆续续的起来后,他们便一起围坐,讨论着昨天的白家酒馆以及前几天的蛊虫事件。
早任务的人早早的跟着蒋捕头去做任务了,他们这些剩下的人就负责打扫打扫房间。
捕员们住的屋子,设施比较齐全。一排木床过去,墙上的木窗上糊的窗纸也照进来一些缝隙的光。
在一面墙上挂着6把刀,刀上刻着每个捕员的名字。剩下的还有五个空着的刀架子,做早任务的人拿走了属于他们自己的刀。
他们这个房间总共有11个人。
西面只有三个房间,29个捕员。
住在县衙里面,跟着蒋捕头一起抓捕缉犯。
秦元和郑烩吃完早餐后把昨天晚上观察到的事情分享给了别人。
其中的一名捕员庆余年说:“不会吧,真有人这么恶心?”
郑烩一听,高兴的说:“你们昨天还不信秦元来着呢,我们昨夜守了很久,当真有人去偷!跟泥鳅似的,身手非常好!”
庆余年:“不会是有什么断袖的癖好吧?”
其余的五个人一听,面露难色,空气沉寂下来了。
这事发生在女子身上,定是一些流氓地痞干的。可如今竟偷男子的贴身之物,总不能说是有女子偷吧。
哪家大家闺秀会干这种出格的事情?
况且据秦元和郑烩所描述的那般那人身手很好,一下子就从屋檐下溜走了。
轻功了得,身轻如燕。
是男子!
或许是受人指使?
也许是某个姑娘有什么特殊癖好,并且指使有如此武功之人来偷。
郑烩:“啊!不想了,好烦!”
秦元:“好了好了,慢慢想,就这一点蛛丝马迹肯定找不出来的,我们还得继续探索。”
庆余年:“正好明天我不用出任务,今天晚上我来守着,我到底要看看秦元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秦元:“老余,我赔你。郑烩说过只要我昨天陪他抓贼就帮我承担明天的任务,我也有空。”
郑烩一听,不高兴了。
昨天的一时嘴快,只当追求刺激着玩儿下的这个承诺看来不得不实行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虽然皱着个眉头不高兴但是也得说到做到啊。
庆余年和秦元相视一笑,击了个掌。
啪!
“就这么说定了!”
六个人围坐在一起的时间不多,很快就到了中午。
他们都得去接自己的任务了。
蒋捕头这时也是脸上挂了点彩,清点着和他一起去调查任务的人数。
秦元最先注意到他脸上的伤,把手举得高高的。
秦元:“捕头!你脸上怎么了?”
“没什么。”
蒋捕头给了他们几张画像,叫他们抓捕画像上的人。其中有一张画像就是胡闬泽。
此时的胡闬泽重新躺在床上,虚弱的,苍白的,脸上流着冷汗。
染拾尘的意识抽离后,胡闬泽身体机能本来就比较羸弱,再度昏迷了。
简卝坐在他床边,没有更亲近的动作。
端倪着眼前的人,这个背上缠着绷带的人。
胡闬泽因为被他扑倒使背后和腹部的伤口重新裂开,旧伤加新伤。刚结的暗红色伽下面又留着一层胭红色的血。
他不敢再靠近,不然,怕会造成别的痛苦给眼前的人。
简卝:“啊泽,我怕。”
……
没有回应。
简卝:“啊泽,我不喜欢高家小姐,我怕给不了父母的期待。”
……
没有回应。
简卝:“啊泽,我怕你,我怕再也看不到你……”
……
没有回应。
良久,没有声音,没有回应。
呼吸声越来越重,简卝陷入自责中。
都怪他,如果不是看到胡闬泽醒来过于激动,扑上去导致伤口裂开的话,现在就能和阿泽一起聊天了。阿泽也不会伤口剧烈疼痛而晕过去。
明明这几天都有好转了的啊……
都怪他,因为父母的指腹为婚大吵大闹,不想娶高家小姐。现在自己也被囚禁在这一方院子,不得出门,根本不知道阿泽已经被傅恒抓住百般折磨。
“这傅恒!分明就是把对我的仇恨发泄在阿泽身上!”
是他胡闹,是他没有用,帮不了阿泽。
“还好,我赶上了,那日在路上赶紧捡起了昏迷的你。”
当时那些追着胡闬泽的人被蛊虫杀死后,‘胡闬泽’便因体力透支还有全身钻心的疼痛,晕倒。
是简卝挣脱仆人的拖拉,冲出院门,四处寻的。
他已经大概能猜想到胡闬泽如今会面临着危险,他只想快点找到他,然后把他接回家。
等仆人们赶到时,只看到简卝抱着胡闬泽,擦着他睫毛上的血,额头上的,脖子上的……
当时简卝说,“我来带他一起回去,我便不反抗,随你们回去罢。”
仆人们一听,眉头皱着,他们的在他们心底早已泛起怜悯。
可是作为仆人的他们,有资格怜悯高高在上的简家大少爷吗?
他们没有权利,也只能照着老爷的指令做着。
简卝的贴身丫鬟红瑶来了,拨开人群,眼圈也红了。
她跪在简卝面前,安慰道
“少爷,红瑶尽力帮你拦着他们了。没有用。”
“胡闬泽侍卫也找到了,回去吧,去试试老爷给您定制的婚服,看看合不合身。”
“高家小姐如今是能帮到咱家的机会,红瑶知道少爷不想就为老爷夫人想想吧……”
走吧,回去吧,他们都这样说着。
简卝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他只是在痛苦面前紧紧想抓住那根救命稻草,他就是想和阿泽多说说话。
“以后……便没有这么多机会了吧?”
简卝能猜得到,一旦他结婚就会和胡闬泽被迫解除他们的契约。专属侍卫,便分崩离析。
胡闬泽的日子也不会好过,没有人会继续当他的主人,他便像失去了价值的狗。连看家的狗都说不上。
这也是傅恒趁着他被禁足内院,疯狂上门找胡闬泽不快的致命点。
甚至,都直接把胡闬泽弄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没有一块好的皮肤,他的手指甲的那些肉全部腐烂,皮被掀起来,有的皮向上,有的皮向左……
简直就像拿厚厚的铁石砸上去,又用竹子给它夹烂,再用沙子磨。
痛……
简卝搂着胡闬泽的脖子,眼眶红了一遍又一遍,湿润的热水打在他的睫毛上。
哒……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