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在王浔十四岁时，这个“乖孩子”头次离家出走。

原因自然与其亲爹有关。但男人熟视无睹，只是眼皮抬了下，旋即俯首在公文书卷中。“随他去吧。这个年纪也难怪。”松了口意义不明气。

极乐堂位于蕊石宗及上云宫交界处，竹树环合，奇珍异兽甚多。王浔是被僧人拐来的，看自己撬功德箱手法娴熟，以为是好苗子。远处乌泱泱的人群，看得他心里发怵。大多是同龄且流离失所的孩子。抬头望见振翅而飞的雄鹰，竟不知此生是最后一次见那样蓝的天，那样自由的魂魄。

五百多人，上来就砍掉一半。自己侥幸垫底。原本欢颜的脸庞霎时裂开，泌出红液。“砰――”石门闭上，是绝望的声音。

“教主说了，赢家只有一个。”小倌敲锣吼道。“下面宣读条约，违者杀无赦。”有的孩子跪哭起来，有的咬唇乱颤不已，还有垂头沉思……各样神色尽收眼底，陈聆无法抑制的狂笑起来，在空气中无形施压，众人喘不过气，王浔则冷汗迸发。“诸位安心，课业结束前不会动你们。”他举扇眯眼，语调蛊惑：“当然，若是想压力小些，极乐堂绝不阻拦诸位。”

说罢人群炸开，一道不满的音色刺进耳膜“怪物，我们怎么可能遂你的愿自相残杀！白日做梦！”他笑而不答，嘴角却兴奋的扬起。“叶公子是想赌一把了？来吧，让我看看你的正义能撑多久。”

闭幕。

叶明清的公然反抗为他赢得一批追随者，将面色涨红气喘连连的他团团围住。王浔没兴趣加入。

胜者存一，伙伴只是累赘。

王吾十指覆上小腹，绿眸翻江倒海。

他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只是少年长得比自己还高，有一丝欣慰与心酸。

他仅此一次的童年，还是缺席了。

王吾跟着母亲生活。但自幼体弱，大抵是营养不良，长得瘦瘦小小，看谁都要抬头。好在没生什么大病。直至十岁生辰刚过，他卧在塌上起不来。青禾急疯了，翻出压箱底的小纸条。王吾裹在被褥里，小脑袋抗拒的乱晃，口中含糊不清的叫喊：“我不走我不走……”李青禾只是含泪将他抱了出去，母子二人渐渐融进雪色。

听到微弱的叩门声，陆祭兰睡眼惺忪的走去。应着：“来了……”入目是女人憔悴的脸，面庞湿漉漉的，不知是雨是泪。面色肌黄，颚骨突出，参白的枯发浸湿披在脖颈。背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将她脆弱的脊柱压弯 。陆祭兰睡意全无，赶忙请进家。将孩子放进暖榻掖好柔褥，递上热茶端来糕点，看对方有了口气才小心问道：“大娘远行，是找什么人吗？”

李青禾木木点头，来者与所寻之人皆使她一怔。

沙哑的嗓音回荡在空房。

“我是李青禾，来找王储。”

苘浥累啦累啦

苘浥数理化我真想一脚踹出地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