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贪婪的欲望【云雾篇】

未来不是你们满足欲望的借口。

神终究也和人一样，抛不去七情六欲与贪婪的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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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段悠远的过往：

伊莱·克拉克没记错的话，天落二十三年末，便听闻有人成立了新党派，说要推翻旧的制度。虽然神律确实有一些不妥之处，但大部分人不会想着推翻，只当他是无稽之谈。

伊莱·克拉克天落二十三年最后一天，神界举办了一场小型的跨年晚会，在宴会，我见到了“窅”，也就是……庄园主，他主要掌管空间，却从未被与犹格并名而提。他身着藏青的长袍，带着狼人面具，身姿高挑，却默默无闻的待在一个角落里。

伊莱会记得那日，昏暗的灯光下，“窅”独自坐在石英椅上的影子被映在墙上。每个神明都在互相敬酒，说着恭维的话，等待数不清是第几个的新的一年。只有“窅”与所有人格格不入。伊莱转头匆匆看了他一眼，又融入人群。

宾客见过伊莱大人，令父近来身体可好。

伊莱·克拉克有劳牵挂，他很好。

一位位神明来了又走，相互说着客套话——他们习惯了，对于神明来说，一年时光太过短暂。

伊莱被纷扰的人群挤来挤去，无意间听到了一个尖细的声音，

宾客反正那先知族老头也没啥地位，怎么还……

另一个略粗的声音急忙打断，

宾客别说了，被他儿子听到可不好。

……

终于，新年钟声敲响，晚宴上欢庆的神明一下就安静下来，纷纷离场。

伊莱没有跟着他人，而是绕了一条小路，他有些苦恼，刚才所听见的那些，气愤，但又无能为力——因为他的父亲不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那位神明。只有那位神明才被人尊敬，他是被选中的幸运儿，同时掌握时间法术与空间法术，被所有人所敬仰。只要他一现身，就没有人敢再嬉闹，都是立马屏息敛气，恭敬的跪在地上。那时候，除了那位神明的脚步，鸦雀无声，似日月星辰也因他停止了转动，耀眼的烈阳也只是他的背景板。

伊莱·克拉克如果我们也有地位……

伊莱苦恼的摇摇头，不论如何，这都是不可能的。先知族世传时间法术，只要那位神明还在，永远也不会有世人认可他们这个小小的种族。父亲作为时间的管理者，信徒却少的可怜——只要是与时间、空间有关的，几乎都成了那位神明的信徒。他的父亲和那位代号“窅”的空间管理者，似乎只是那位神明可笑的陪衬品罢了，还不如那些法术不与他人重复的普通神明。想当年，父亲与他们共统天下，信徒无数，但最终在阴沟里翻了船，信徒也大多去投靠那位神明了。先知族也因此一蹶不振，再无辉煌了……所有的光辉，都转移到了另一位神明的身上。世人赞颂他的仁慈，仍让自己的父亲身为时间管理者——但，也并不好。

一想到父亲如今被世人唾弃，伊莱的心一阵阵揪痛。

那自己呢？

伊莱冷笑一声，快步向前走去，黑暗中，又是一个高挑的身影，斜靠在树上，见伊莱过来，拦住了他。不是“窅”，但也带着面具，略长的披风，高底的靴子，银白的头发。他向伊莱发出邀请，

伊塔库亚加入我们，建立新的统治政权。

伊莱沉默不语，他并不想谈什么反动，这样的生活，没什么不好……虽然他不甘心。

一位人身蛇尾的女人也从阴影中走出来，身后跟着两个小孩，一个个子较高，拎着镐子；另一个显得更加矮小，慌慌张张，似乎想离开。金黄的长发被汗水打湿，湿漉漉的贴在额头上，脸上还有一道浅浅的勒痕。

伊莱心里隐隐约约感到一丝不安，斟酌一下，开口了，

伊莱·克拉克伊德海拉？没想到啊，你竟然也想反动，还虐待自己的信徒。

伊莱指了指那个金发的信徒，伊德海拉没怎么放在心上，冷哼一声。但随即，她却蛊惑似的附身盯着伊莱，用尖锐的指甲轻轻拂过他的脸颊，伊莱刚想后退一步，先前那个男人却在后面抵住他。

伊德海拉加入我们吧，去创造更美好的未来～

伊德海拉摘下眼睛上的布条，一幕幕场景出现——违背神律而被分尸的神明，在母亲尸体旁无助哭泣的婴儿，蜷缩在角落里被他人殴打的女孩，还有……逃离家族却被父母叫人放箭射伤的少女与她忠心耿耿却被射死的侍女。

伊莱沉默了，想起了她笑颜之下的无助与疲惫，他承认，他动摇了。

伊德海拉看了一眼金发信徒，再次开口，

我们会拯救那些被他们抛弃的人，让可怜的人有更好的未来。你肯定见过她，在一些大典上。

后面伊德海拉似乎还说了很多，伊莱记不清了，只知道自己迷迷糊糊的答应了他们——他以为是善。

后来，便是战争正事开始，没有休止的战火一直蔓延到了人族。是人族挑起的，他们想乘机侵入神族，人性的贪婪尽露。那段时间新旧党派的内战稍稍平息了一些，伊莱回到自己的家族，等待他的却是婚事。父母希望他与格秋结婚收心，别再执迷不悟的支持新党。他的心彻底沉了，他不会接受，他离家出走，义无反顾的投入所谓的“组织”。昔日好友劝他，但他一意孤行。

终是一场骗局！

回忆到这，伊莱气愤的握住拳，红着眼抱住菲欧娜。菲欧娜正听的认真，被伊莱突然的举动搞得不知所措。只好伸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他的情绪——她从没见过伊莱这么激动，平时的冷静荡然无存。

伊莱·克拉克如果不是我加入他们失败后，也就不会为了躲避绞杀来到庄园，你也不会跟来了……或许没有这些事，我们会在外面好好的生活。

菲欧娜不知道怎么回应伊莱，只能抱着他，

菲欧娜·吉尔曼没事的，我们会逃出去的。

伊莱听着菲欧娜轻轻柔柔的声音，收拾了一下情绪，

伊莱·克拉克伊德海拉还有哈斯塔都是旧日支配者，还有另一个带面具的人，应该是守夜人伊塔库亚。他们加入庄园主，目的是推翻原来的统治，重新获得他们曾经拥有的权利。神其实和人一样，也有七情六欲，贪婪不知满足……

菲欧娜认真的听伊莱的每个字，突然发问，

菲欧娜·吉尔曼所以你也一样，比如说……喜欢？

菲欧娜问的有些模棱两可，她也知道现在不是讨论这些事的时候，但她莫名的想迫切知道答案。不过话一说出口她就后悔了——伊莱肯定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菲欧娜感觉自己的脸开始止不住的发烫，手也微微发抖，好像在等待宣判的犯人，耳里掀起风浪，让五官都有种不真实之感。

菲欧娜·吉尔曼（菲欧娜你在说什么啊！）

菲欧娜感觉自己的心脏砰砰狂跳，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呼吸越来越急促，却仍感觉喘不过气来。

菲欧娜·吉尔曼（他要是拒绝我该怎么办啊，或者……）

脑子彻底卡壳了，阻止她继续往下想。她忐忑不安的盯着伊莱，吞了口口水。伊莱原本有些伤感的神色已被遮住，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冷峻的神态。

菲欧娜又想起爱丽丝说他喜欢自己的话，又回想起伊莱那时的反应。

菲欧娜·吉尔曼（完了，我怎么这么鲁莽）

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菲欧娜清清楚楚的听到伊莱“嗯”了一声。

耳边呼啸的风停止了，水汽散开，空气中，充斥着恬淡的水气味。菲欧娜愣愣的看着伊莱，这人头都没抬过。

菲欧娜·吉尔曼（他刚刚……算是对我的回应吗？）

菲欧娜·吉尔曼我肯定幻听了。

菲欧娜小声嘟囔着，祈祷伊莱根本就没听到自己刚刚愚蠢的问题。

听闻，伊莱抬起头，虽然他戴着眼罩，但菲欧娜能感觉到伊莱正盯着自己。他的耳尖很红，整个人似乎沾了一丝紧张，

伊莱·克拉克没幻听，我……

伊莱顿住了，不再说下去。空气一下子安静了，燥热的心渐渐恢复至正常的跳动频率。好似金碧辉煌的宫殿中，一粒小小的尘埃落定了。它不被任何人知道，但它会记下，所落的那一小片属于自己的领地也会记下。

秋倦的归鸟，终究找到了一片落脚之地，独藏自己的秘密。

伊莱又想开口说些什么时，奈布的声音冷不伶仃的响起，

奈布·萨贝达伊莱，有人找你！

他未说出口的话被奈布打断，菲欧娜有些沮丧。不过，她大概已经知道了答案。

菲欧娜用余光瞟了伊莱一眼，伊莱立马收拾收拾自己向奈布小跑去。

菲欧娜感觉伊莱暗暗的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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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凝本来有个人物分析的（这章有一点点乱），但自数已经很多了，就放明晚发好了。大家可以现自己理一理其中的信息~

作者小凝窅， 读作窅（yǎo），本义指眼睛眍进去，喻深远。

作者小凝这个字应该与空间有关（我搜的，不知道对不对）。伊莱的父亲和“窅”私设都是旧日支配者，在那位神明也就是犹格·索托斯出现之前，地位和权利都是很高的。这是一个小背景。

3050字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