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归墟之梦

身体似乎…穿透了一层海面。

海天之上，那人踏月色而来，银发垂髫，一袭白衣，带着特制的面具，血色的气息顿时蔓延开来，让人无法呼吸。

参商于朦胧中睁开眼，入眼便是相柳冷若冰霜的眼神。

参商“你…”

她想同他说些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却像被扼住了喉咙一般，只能发出一点含糊的声音。

相柳“脚下，是大海。”

他的目光闪烁，平静如水的眸子和海面的月光融合在一起，显得更加柔和。

参商知道，那是在五神山，他来救小夭的那一天。

那一天，他决定拼死也要带她一起走。

他满身血渍，身上受了不小的伤，可他还是来了。

来接她回家，来接她，一起回家…

眼角一片湿润，参商伸出手，想要触碰他，可身体就像被锁固定在石床上，她只能闭上眼睛，任由眼泪在脸上无尽滑落。

痛，真的很痛。

她无法想象，相柳的爱带给他自己多大的痛苦。明明只是一个局外人，她就已经那么痛了。

参商缓缓睁开眼，眼前的场景似乎又变了。

她看见相柳站在海面上，望着远处正在亲吻彼此的两个人，目光复杂。

那深深的目光刺痛了她的心，她紧皱眉头，感觉全身上下，都在与他共情。

那巨大的疼痛像被人拨开了心脏，用刀狠狠刺入内部。

她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吐出一口血来。

可相柳却表现的无比平静。

他慢慢的，化成一道白影，离开了那里。

海面顿时恢复平静，就好似没有人来过一般，原本汹涌的涟漪再次安静如初。

参商再次闭上眼，再睁开时，她看见相柳正在赶工要送给小夭的结婚贺礼……那是战争的前一天，他的心情似乎还不错，连眉目，也染上了一丝温柔。

他的心意，都被他藏进了大肚娃娃。

他细心雕刻着，大功告成后，满意的笑了笑，随即将早已准备好的冰晶球放进大肚娃娃的底座。

以指为刀，急速的在上面提上两行小字。

有力自保、有人相依、有处可去、愿你一生安乐无忧。

写完这句话后，他忽然收敛了笑意，眼神里闪过一丝淡淡的悲伤，随即转瞬而逝。

相柳“明日去玉山，告诉獙君，这是他送给小夭的结婚礼物。”

参商愣了愣，眼看着相柳将大肚娃娃放进袋子，绑在毛球的背上，将它飞至空中。

她竟然在此刻，为这傻子感到一丝极大的悲哀。

参商“为了那句话，倾尽半生，值得吗？”

她站在他身后，脑部此刻没由来的，感到无比的清醒。

为什么…

她抬起头，刚好对上相柳如水一般的眼神。

参商“！！！”

相柳“你是谁？”

话音刚落，脑中轰隆一声，猛地从床上惊醒！！！

参商“呼….呼…..原来是一场梦。”

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刚想喘口气，却突然发现自己衣衫的袖口不太对劲。

这…这穿着，怎么那么像…

参商惊呼一声，迅速穿鞋跑到一盏铜镜面前！

镜前的脸，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玟小六（参商）“……小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