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高启盛坐在客厅里算账。看着账本上这些日子里的家庭收入和支出,高启盛心里格外烦躁,狠狠地摁着计算机的加号键,机械女声突兀地回荡在空荡荡的屋子里。
开门的声音传来,高启盛没想到高启强这么早就收档回来了,连忙把账本和计算器收了起来。
高启盛“哥,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高启强“你是不是问小龙他们借钱了?”
高启强没有拐弯抹角,关上门直奔主题地问高启盛。
高启盛“什么?我饭还没做呢,我去做饭。”
高启盛装作没听见,站起身准备往厨房溜。
高启强“你是不是问小龙小虎他们借钱了?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要跟小龙这样的人来往?”
高启强“之前我给了你一万块钱你不是说开店够了吗?”
面对哥哥的质问,高启盛低下了头。
高启盛“我把这件事情想得简单了。”
他本来以为,只要找了电信公司的龚开疆就能顺利开店,本来在饭局上都说了代理没有问题了,谁知道今天自己那个同学给他打电话,问他要两万五千块钱的介绍费,还说如果不给这两万五就会断掉他和电信公司的所有联系。
这笔钱对于本来就贫困的高家兄弟而言可不是个小数目,为了凑钱,高启盛把自己学习的书和电脑全部卖了,只凑出来半个零头。哪怕他挑挑拣拣把家里那些旧了的东西也拿到了二手市场卖,也赚不到几个钱,一筹莫展。
高启强闻言本想说这店不开了,但是高启盛前期打点、送礼、请客吃饭已经花了不少钱了,店面的定金也已经交了,要不回来了。现在半途而废,之前的努力就全部付诸东流了。
高启盛“哥,现在社会就是这样,做生意是讲究分的,你不让一点儿利给这个中间人,人家怎么可能把最好的资源给我们呢?”
高启强被高启盛说动了,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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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间的景色十分优美,只不过今天的高启强没有这个闲情雅致去欣赏。
他找到唐小龙和唐小虎,开着一辆小货车到达目的地,据唐小龙说,欠债不还的徐雷现在就在河滩钓鱼。
下车后,高启强看唐小龙和唐小虎手里都抄着家伙,担心会出事,于是让他们站在这儿等一下,自己先去找徐雷谈谈。
河滩上有两个年轻人,都是二十岁上下,其中一个生得人高马大,正是欠款的正主徐雷。他身上套着到胸口的皮衣裤,手上戴着橡胶手套,拿着电鱼器,正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河里走。
见高启强往这边过来,徐雷旁边的兄弟示意身边正在电鱼的徐雷。
“哥,有人来了,这鱼塘不会是他家的吧?”
徐雷回头,见高启强脱下外套蹲在那儿,不说话也不喊他,不屑地笑了笑。
“我查过了,这是个野塘,就算是他家的,给他点钱就是了。”
听见徐雷的话,高启强笑了笑。还没开口,一阵尿意涌上来,他站起来走到一旁,打算先解个手。
没想到旁边的电鱼器发电机漏电了。
徐雷和他的朋友站在水中不停抽搐,没一会儿就沉了下去。
高启强系上腰带往这边走,却看见徐雷和他的朋友趴在水里,一动不动,与此同时还有几条死鱼浮在水面上。
他心里一惊,猜到了什么,心中不安的感觉愈发强烈。
高启强四下寻找,发现了徐雷和朋友换下来的衣裤,还有一台发电机,他迅速过去关掉发电机,徐雷和他的朋友仍然一动不动。
不,应该不会的……
高启强鼓起勇气,牵着电鱼器的电线把徐雷拖上来,用手试着摸了摸,发现徐雷已经没有了呼吸。
他紧张地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但是高启强很快就镇静下来,他环顾四周确定没人,把尸.体翻过来,重新推回水里,又用外套擦了擦发电机把自己的指纹擦掉,然后转身就跑。
回到车里,高启强脸色铁青地让唐小龙唐小虎赶快开车离开这里。
唐小龙有点懵,但还是拉开车门上了车。
坐在车里高启强拼命压抑着情绪,还是浑身发抖。过了片刻,高启强缓缓开口。
高启强“听着,今天我们谁都没来过这里,记住了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高启强会突然说这句话,唐小龙唐小虎茫然地答应下来。
路上,唐小龙透过后视镜看见高启强有些扭曲的脸,隐隐觉得好像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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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里,李念、李响和安欣和曹闯正凑在一起研究黄翠翠的案子。四个人分享总结了自己收集到的线索,一边梳理一边推理。
根据安欣和李念卧底得到的新线索,黄翠翠在上船的时候携带了录音笔,而她携带录音笔上船的行为也成为了她被人杀.害的直接导火索。
因此李念和李响再一次回到了黄翠翠所在的出租屋进行排查,发现了购买录音笔所用的发票与包装盒。
安欣还发现了,那天和李念一起上了船的几个姑娘,好像就是之前疯驴子带着他去白金瀚时见到的那几个陪酒的女孩子。
曹闯“白金瀚?”
曹闯沉思了一会儿,站起来从旁边的书柜上拿起一份报纸,递给安欣。
曹闯“这个徐江,就是白金瀚的实际控股人。”
李念瞬间意识到了什么,她脑海里梳理出来的关系链也几乎是彻底完整了。
只是目前李念所不明白的一个点是,黄翠翠日记里面提到的那个“他”到底指的是谁,这个人和黄翠翠的死会不会也有关系?
就在李念准备提出这个疑问的时候,电话铃声响了起来,离座机最近的李念第一个伸手拿起话筒。
李念“您好,这里是京海市公安局。”
对面的人操着一口浓重的乡音,李念仔细地听着,面色越发凝重。
挂了电话,李念抬眸看向旁边正在办公的曹闯。
曹闯“小念,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
李念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的肩头突然担上了更加重的担子。
李念“南郊河边发生命案,共……两名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