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碎

防风邶走到玖妖迈步间隙间停留之处，顿了顿，再次看了眼一身红色喜服的玖妖，虽没有盖头，但新娘的喜气姿容却明艳的更甚。

防风邶感觉心口处似被人狠狠的撕裂，有轻微的破碎声响，似乎有什么从心口处溢了出来，像一根看不见的丝线，慢慢的向玖妖的心口处游移。

玖妖突然觉得心口处疼痛难忍，之前山崖上的破碎撕纸感愈加明显，那个撕裂的声响比之之前更加清晰，心口处有东西蠢蠢欲动，呼之欲出。

玖妖捂住心口，停下了脚步，面色变得苍白，嘴唇也开始颤栗，一颗颗汗珠渗出了额头。

身边的喜婆与丫鬟察觉了玖妖的异样，此时玖妖已离厅堂之上丰隆公子的地方只差十步之遥，几名仆妇相互交换了个眼神，心领神会的一同将玖妖架起快步向赤水丰隆处走去，嘴里还不停劝慰着“姑娘，只差几步了，快点走吧，可别误了吉时”。

一声声拜天地行礼的吆喝声响起，玖妖依旧被扶着像个傀儡般，只是此时她的面容多了几分神情，似乎恢复了些神智，但眼神依然空洞，仔细看会发现，此刻的她更像是傀儡有了自己的意识，但身躯似乎还是僵硬不能行动自如。

玖妖嘴唇轻启，沙哑的声音从嘴唇缝隙中挤出，小的微不可闻。

玖夭帝姬相。。。

玖夭帝姬柳。。。

喜婆姑娘在说什么？

喜婆将耳朵凑近，想听清楚玖妖念叨的是什么。

玖夭帝姬相。。。柳。。。

玖妖的声音稍微大了些。

玖夭帝姬相柳。。。

声音又大了些。

玖夭帝姬相柳。。。相柳。。。

玖妖嘴里不听重复。

这一次喜婆终于听清了。

喜婆相柳？！

喜婆重复出声。

玖妖似乎冲破了什么禁锢，张大嘴巴，竟突然大吼出声。

玖夭帝姬相柳！！！

嘈杂的人群顿时静止了般，整个辰荣府正堂大厅鸦雀无声，所有宾客都纷纷看向站在新郎赤水丰隆身旁的玖妖，此时的她僵硬的表情中，两眼正汩汩的流淌着眼泪，就那样如溪流划过般从泉眼样的眼眶中静静的涌出。

赤水丰隆愣愣的站在原地，脑袋嗡嗡作响，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自己的新娘会喊出别的男人的名字。

已走到府门的防风邶被这一声呼喊震住，停下脚步转头望向远处高高在上的厅梯之上玖妖所在之处。

心口之处的羁绊愈加明显。

玖妖不顾众人的惊愕，向台阶下走去，每一步都是深沉切坚定，一开始很缓慢，似乎两腿像灌了铅般沉重。

随着心口处传来的疼痛愈加剧烈，那半颗心看不见的外壳一点点崩碎，这一次，不再是薄纸撕裂的声音，而是如琉璃碎裂时清脆的“咔嚓”声响。

玖妖和扮作防风邶的相柳心口处两个半颗心同时在碎裂，也渐渐加深了羁绊。

玖妖脚步逐渐变得轻盈，终是奋不顾身的向防风邶方向奔跑起来，拖着华丽冗长的喜服下摆，如一朵盛开的血红凤凰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