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孩子出生后没几天，他似乎又出去赌博了，回来时一身酒气，他动手打了我，我身子虚弱，无力反抗，他把我关在地窖里，以孩子要挟我，看着他手里啼哭着的孩子“墨初雪” 我心头一颤，只好任他怎么对待我。

他经常酗酒，对我也是如对牲口般非打即骂，可他心情好时又会给我洗澡，清洗伤口，给我带回来些漂亮的衣服和胭脂。

我身子一直不大好，初雪也因为营养不良而显得瘦小，我对他是极恨的，但我看到初雪在他怀里撒娇时，我却无比珍惜这些景象。他总是在给我一个巴掌后给我带来一些甜枣，我被他折磨的很崩溃，甚至不知道我对他的情感到底是怎样的。

初雪五岁时，她在外玩耍，我在院内锄草，只听见她的哭声时，我跑出找她，她被一群人掳走，正哭着喊妈妈，我再也控制不住我体内的神力，仅一招他们都倒在了地上，嘴里吐着鲜血，我的好女儿却因过度害怕晕了过去，之后她便一直高烧，久久不退，我用法术治疗也无济于事。

墨翊在旁边用着难听的词汇辱骂着我，我救女心切，也不顾及他说什么，我们找了镇上最好的郎中抓最好的药，也都无济于事。

初雪的高烧反反复复，再加上本就虚弱的身子，一个月就夭折了。心像是被扎了千百次似的，眼里充斥着悲痛，愤恨与麻木。可我深知现在的身子未必会是他的对手，只好默默地忍受着他对我的侮辱与打骂，眼底也如一摊死水般寂静，偶尔闪过的丝丝泪光却也充斥着对他的恨。

至少在这段日子里来看，他是一个很会拿捏人心的人 “给你一个巴掌再给你一个甜枣” 是他的惯用手段，让人恨不起来也爱不起来，爱恨交织，折磨人心。他也喜欢通过贬低我而控制我，虽然对他的感情早已烟消云散，但每次看他高高举起的手时，又会控制不住的打冷颤以及他一次次求和与道歉的让人恶心反胃的感受，我怕是一辈子也忘不了。

机会总是来的猝不及防，那一日，他醉醺醺地回了家，被我搀扶着到了床边，他一沾上床便倒头就睡，看着他熟睡的样子，我拿起桌子上的剪子狠狠朝他捅去，一下接着一下。

强大的痛意使他清醒，扎向他胸膛的第二下后，他从床上跳下眼中满是震惊与愤怒。他一手捂着剪刀刺入胸膛的地方，他的手想要拉住我，我被他打怕了，看着他举起的手，慌不择路地跑了，一路上跌跌撞撞，不知不觉竟跑入一处密林中。

在那里，我遇到了带着面具的楒湘琉，她救了我，把之前的旧疾治好了，我不知如何感谢她时她却说要我以她之皮肉替她生活后半生，我不好落她人情便同意了。我也该得有个像模像样的身份生活。

之后，我便学习她的行为举止和说话方式，好在和我本来的性格也蛮像的，所以学起来倒也算快，可我这具身体的主人似乎不这样认为，她与我俩流氓性格还差的蛮多的。

不知不觉，已过了半个多月，楒湘琉便用些我看不懂的法术讲我变换成她的模样，并教会了我这门法术，嘱托我一年换一次，可我却不知这法术叫什么名字。

以楒湘琉的身份回到了府上度过了几年安稳日子，一次昏迷，便被系统占据了身子，为他们所用。

说是昏迷，其实是这具身子早已出现的不小的问题，起初只是咳嗽不止，以为是感了风寒没太在意，后而开始咳血，才意识到不对，但却不敢贸然地找人来医治。自己运功疗伤却发现旧疾从未根治，之前楒湘琉也只是替我压制，如今压制不住反而更加严重。

本来是可以治好的，但碍于自己并不是楒湘琉害怕被人怀疑，只好自己默默受着，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

初春时，我早已坚持不住，在房中昏睡了过去，便再无法看到这世界半分。

其实我感觉系统出了bug，我竟与她一起在将死之时进入了她的梦，这次我不是以第一视角而是第三视角地观看她的梦境。

还是最初与她从小一起长到的那个男子，这次那个男人牵着她的手慢慢地走着，我终于看清了这男人的脸，很熟悉但却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