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尘旧债

三人战战兢兢不断深入，慢慢的，桌案、圆凳、跪垫……开始出现在三人视线中。“是谁？擅闯我修炼的地方？”从洞的深处传出男子明朗微怒的声音，伴随着一股压迫的力量，想要将洞内的人扇出去。

鬼方疏影下意识抵挡，却发现这股力量十分熟悉。挡下这股气流，鬼方疏影对洞里深处的人问话：“你是谁？我为何觉得你修炼的术法如此熟悉？”

鬼方疏影的声音传入男子耳中，榻上打坐的男人缓缓睁开眼睛，这声音如此熟悉？

相柳握着弯刀挡在两个女子身前。看着洞内越来越近的身影，还有些好奇。那男子缓步走来，五官算端正，只是下巴到脖子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看清对方的容貌，双方皆是一愣。

“这不是瞫氏公子吗？”相柳笑着打趣。“防风邶？”瞫淑怀又看着他一头银发：“还是应该叫你相柳？”

相柳见来人是昔日旧识且并无恶意，于是收回兵器。“没想到啊，瞫氏嫡子失踪数年，居然在这深山老林里修炼？”

瞫淑怀苦笑两声，看见了身后的鬼方疏影，鬼方疏影面色肉眼可查的冷了下去。瞫淑怀绕过相柳走到鬼方疏影身前，“你……还记得我吗？”鬼方疏影挤出一抹十分难看的笑容：“公子哪位，你我素未谋面，何来记不记得一说？”

“刚刚还说我修炼的术法熟悉，现在又翻脸不认人了？”瞫淑怀看着鬼方疏影移不开视线。

“是我感知出错了，公子莫怪。”鬼方疏影丢下一句话，就像朝外走。瞫淑怀一把拉住疏影手腕。“当年的事是个误会。”

“公子认错了，你我真的素未谋面，只是今日萍水相逢，而已！”

瞫淑怀见鬼方疏影现在不想看见自己，放开了手，看着曾经与自己形影不离，许诺一世一双人的伴侣，如今对自己避之不及，甚至不想扯上一点关系，开始绞绞心痛。

小夭不明白什么情况，只能先追出去找疏影。

瞫淑怀看着越来越远的身影消失在视野，眼里开始朦胧。“瞫公子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多愁善感了？”相柳站着说话不腰疼。“当时走的多决绝，难不成现在开始后悔了？”

“你这张嘴果然还和以前一样，不饶人。瞫淑怀冷眼瞟了一眼相柳。相柳见玩笑开得也差不多，也不去刻意在别人伤口处撒盐。转身化作白烟出了洞。

“疏影你认识他吗？你脸色不太好。”小夭跟在鬼方疏影身后，不明白为什么见了刚才的男人后，变化这么大。

“不认识啊，他应该是认错人了。”疏影转过头对着小夭笑。洞外雨还没停，疏影只觉得脸上的水珠热热的，毛球飞到鬼方疏影头上张开翅膀替她挡着雨。疏影抱下毛球，护在怀里：“毛球，你刚洗过澡，别淋到雨了。”

她们重新回到洞下，疏影贴着洞口，她先用灵力烘干了毛球的毛发、小夭的衣裳，随后软绵绵地靠坐在石壁上，眼睛无神的看着大雨倾泻而下。“回去吧！”相柳出现在二人眼前，话音刚落，三人化作白烟回了营地。

到了夜晚，鬼方疏影带着毛球和老大在自己的帐子里喝酒。半夜三更，喝光的酒坛子的堆得老高，两只坐骑禁不住熬，一只趴在桌子上就睡了，另一只头止不住的点。鬼方疏影抱着它们放在榻上，随后拎着一坛酒走到帐外，夜深人静将士们都睡了，雨后的夜空，天空一碧如洗，黑的透彻；雨后的风，清爽而忧郁，能吹走大地的污浊，却吹不走人本身哀愁寂寞的心情。

疏影余光中，瞥见一道清瘦的人影直挺挺的站在不远处。“我知道你还记得我。”瞫淑怀站在不远处不敢靠近。“别喝了，夜深了，睡觉去吧。”

“是啊，夜深了。”鬼方疏影淡淡瞧着眼前人。“说说吧，你当年做的事。”鬼方疏影拍拍身侧的石头，示意他坐过来。

“当年我得了不治之症，才想离开你。”

“不治之症？我帮你寻了专治心疾的神枝，三千年孕育一株，你可大方的很，转手打赏给舞女做木簪。”疏影眼都没抬。

“你知道了。”瞫淑怀一瞬间觉得自己不该来碍疏影眼。

“对啊，那舞女欠我恩情，你前脚给她，她回去就找了我。”鬼方疏影看着瞫淑怀：“所以你今天晚上来，还想说什么？”

瞫淑怀久久不语，“没什么话说，你就回去吧，从来没有什么误会，截止今天晚上我还记得你，从明天开始，你我再见，不必再说什么。”

鬼方疏影起身，走入帐中。

瞫淑怀看着爱人离去，喃喃自语道“你是鬼方氏的掌权人，没了灵力如何在大荒立足，我怎么敢要你800年修为，来治心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