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风铃

回宫的马车上，玱玹一言不发看着小夭，看的小夭心里直发毛，最后还是小夭忍不住先开口：“哥哥这是怎么了，寿宴上谁给你不痛快了？”

“你什么时候和防风邶关系那么好了？”

听了这话小夭心下了然，毕竟射箭场上那么一出，自己也没避着人，事情一定会传到哥哥耳朵里。

“回西炎以来，防风邶是我的第一个朋友。他很有趣，知道哪里有好玩的，哪里有好吃的。看我灵力低微还教我箭术防身。”

“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你。”玱玹急急的拉着小夭表明心意。

“哥哥，我知道你能保护我。可是，我总有你看不到的时候，也总有一天会离开你。”小夭将另一只手轻轻覆在玱玹手上。

玱玹看着眼前人，明明还是自己熟悉的妹妹，明明两人对立而坐，近在咫尺，却有种抓不住的感觉。

“王姬，防风公子在殿外求见，说是来送风铃的。”苗圃看着小药房里忙碌的小夭，又问：“让他等等吗？”

“你让他到茶室坐坐，我换身衣服就去。”小夭听见防风邶来了，高高兴兴去换了衣服。

“呦，来的这么快，我还以为没个十天半个月见不到你这个大忙人呢？”小夭穿着一身月白华服，素色纱衣轻披在外面，领口上还绣着柳叶纹路，衣摆上是大片大片的桃花，衣领下若隐若现的锁骨让防风邶舍不得错开眼，这衣服怎么让防风邶越看越熟悉？

直到小夭伸手在防风邶眼前晃两下，他才回过神，连忙起身行礼。

虽然说自己是相柳，可是王宫了样子还是要做一做的。“很好，他看呆了，不枉费我自己亲自画图，让织女量身定做的衣服，回头给她们加工资。”小夭看着防风邶这副神情很满意。

“这是给王姬的风铃，我亲手做的！”防风邶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递给小夭。

小夭接过，对左右挥了挥手，让殿里的人退了下去，她和相柳独处可不喜欢旁边有其他人在场。

小夭看着螺钿组成的海月图，想到清水镇和相柳葫芦湖上看月的情景。原来不管忘了多久，看到旧物还是会记起。“从此不敢看明月！”

“又是怎么了，天天哭？”相柳从袖子里掏出手帕给小夭擦脸。最近不知道怎么了，这两次和小夭见面都把人整哭了，而且小夭每次说话好像都在责备自己是个渣男。

“都怪你，总把我抛下。”

“你讲点道理好不好，我什么时候抛下过你，明明是你离开清水镇，我去接你，你赖在涂山璟身上不肯走好不好。我冒着被你哥抓的风险，让防风邶在这陪你，更何况是你骗的我。”

“胡说，我什么时候骗的你？”都给小夭说急眼了，一拳不轻不重打在防风邶身上。

相柳听着小夭扯着哭腔，断断续续和自己对峙说话，差点没笑出来。

“你第一次在军营这我说的？无力自保，无人相依，无处可去。结果呢？涂山家那个还是只狐狸呢，天天像条狗一样围着你转，自己摇身一变皓翎王姬，我要是不找来，你怕是早就把我忘了吧！”相柳抓着小夭打向自己的手，灰色的眼眸里满是忧伤。

“我当初本也是玟小六。”

“那你逃出来为什么不回家，山高水远，总有到家的时候。”

“回家？母亲说过会回来，我等来他战死的消息，父亲说会去接我，我一等几十年，侍女说我是孽种，玱玹有了别的妹妹。当时的我，何来的家？”小夭靠在相柳肩头抽泣。“现在知道我没骗你了吧。”小夭哭累了，推开相柳。

“好好好，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这不是来赔礼道歉了嘛。”做了那么多年防风邶，哄女孩子的话还是会的。

小夭从盒子里拿出风铃，散发着寒气的风铃配着深海的红珊瑚，相得益彰的深海气息让房间都凉快了不少。

“我要把它挂在床头！”

“不行，这是冰晶做的，挂在床头夜里会着凉，挂到窗边去吧。要真觉得屋子闷，我过几日带你去郊外的庄子避暑好了。”

“这是你说的？陪我出去玩。”

”放心吧，我答应你的事，哪件落下过。”

离开皇宫前，小夭给了相柳解药，相柳没要。“就你那点毒药，我早就自己化解了。听闻大王姬让商队带了剧毒的糕点到清水镇给我，不知道去避暑的时候，能不能尝到。”

“只要你不失约，一天三顿都可以。”

真道是：甲之砒霜，乙之熊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