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女生宿舍门口怎么整天站着一个大叔,这保安怎么也不管管!”
另一个女生看了眼一旁的沈默,拉住说话的那个女生往一边走:“别说了,人家肯定是有事呗。”
“有事也不能整天......”
“哎呦,别抱怨了......”
周围人看过来的目光像似带刺,沈默在舞厅弹了一晚上的琴,脑子里一片轰鸣
想起这几天傅卫军和王阳的交替传呼信息。
傅卫军“最近怎么不来店里了?”
王阳“对不去、对不起!我那天被我爸堵家里了,他这几天不让我出门,等我。”
沈墨转身出了宿舍楼。
她去了沈栋梁和刘静住的宾馆,可强撑起的底气在沈栋梁的皮带抽打下溃不成军。
被摁倒的一瞬,沈默就失去了全身的力量,幼时的铭记的恐惧席卷全身,她根本没有拿出手术刀的机会。旁边床上装睡的刘静,让沈墨的反坑显得更为可笑。
沈墨出了宾馆在宿舍门口站了好久,后背一刻不停的刺痛提醒着她无路可逃,几乎垮掉的瞬间她摸到了口袋里的传呼机。
深秋的桦林夜晚很冷,沈默在学校门口被冻的手脚冰凉。她有些茫然的盯着自己一口一口呼出的热气,感受着身体轻微的震颤,也感受着自己生命的流逝。
她觉得自己像一个在冬天里缓慢死去的无人在意的植物。
沈墨脑子里想起了学校停尸间里一具具大体老师,她回想着人体血肉的每一寸静脉、骨骼,预设着自己的死亡。
直到摩托车的轰鸣声从巷尾传来,声音逐渐接近然后戛然而止。
轻微的脚步声响起,一个人停在了沈默面前。
是傅卫军。
沈默没动,她的耳朵听到了声音,可她的思绪还沉浸在漫天的想象里无法自拔。
傅卫军凑近沈默,他盯着她看了几秒钟,等到他周身裹挟的冷气散的差不多了,那岌岌可危的耐心也临近终点。
沈墨在那天出门去见王阳之后,再也没去过店里,发消息也不回。
傅卫军本就忍耐了很久。
傅卫军粗粝的右手猛地攥住沈默的下巴,将她的整张脸托起来。
沈默的脸小小的,完全拢在他的手心里,他一时有些疑惑,她怎么会这么娇小。
沈默抬眼看傅卫军,她睫毛上挂了薄薄的一层霜,一双眼晴雾蒙蒙的,像望不到出口的隧道。
傅卫军心里一颤,怒火燃的更旺。他怒极反笑,幽深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左手向上拢了一把她盖住额头的头发,抬手比划了两下。
傅卫军分手了?
“傅卫军。”沈默握住他的手,像漂浮在海上很久的人抓到了岸边的一根稻草,用了十足的力气,也只敢轻轻的一握。
她笑了笑,侧脸贴在傅卫军的掌心轻轻蹭了一下。
傅卫军感觉到她有些细微的颤抖,他疑惑地抬起她的下巴。
傅卫军怎么了?
沈墨没有说话,也没有力气抬手比手语,她只是绝望地看着傅卫军。
指腹下是沈墨冰凉的皮肤,傅卫军心里一颤,察觉到不对。他几乎没有思考的,左手拉开自己的外套,右手猛地一拉,把沈默拉进了怀里,用衣服裹住了她。
傅卫军有些旧的外套裹着沈默的背上,蹭的沈默后背的伤口的疼痛变得剧烈起来,沈默的颤抖也随之更加剧烈。傅卫军不明所以的收紧手臂。
沈默口鼻间是一股新鲜的洗衣粉的味道,她的双手沿着傅卫军的胸膛攀缘而上,绕过他的脖子伸到他柔软的头发里。发丝穿过指间的瞬间,沈默忍住想用力收紧手指的欲望,忍到感觉全身都渐渐热了起来。
耳边是傅卫军砰砰的心跳声。
沈墨突然就有了一丝力气,这声音好像在告诉她,她再不是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