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曾经说过,不能让千门涉如大局的纷争之中,所以即便她有心相助,但是在她处理完千门的事情之前,她都无法违背师父的教诲。
不过,若是林谦,好像也没什么不可以,毕竟他身上,可没有千门这一大家子的责任。
“师兄,如今两党之争,你觉得,谁才能拯救这个国家?”
顾盈左手握着勺,无聊地搅弄着剩了一半的咖啡。
“小九,哪一朝哪一代的历史,不是在告诉我们,得民心者得天下?”
林谦轻描淡写地说道,似乎这是个七八岁小儿都能知晓的道理,他都不屑于说。
顾盈放下勺柄,食指一晃一晃地将勺柄挑起又让其落在杯壁上,发出清脆的响动。
民心可用?
的确如此,但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所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眼下国难当头,危机四伏,师兄可有想过捐躯赴国难?”
林谦似笑非笑地看着顾盈,语气中带着些无奈:
“师父的教诲,我一直记得,即便不在师门,我也不会做对不起师门的事情的。”
顾盈勾唇笑了一下,他这话说了跟没说似的,师父发教诲那么多,谁知道他说的是哪个?
还有对不起师门的事情?什么算对不起师门的事情?
“师兄你别紧张嘛,我就是随口一问,来,尝尝这一杯咖啡,我最近新研究的。”
顾盈说完,将目光投向街上,沿着长街逐渐蔓延到路的尽头,望向天空。
“师兄,我记得你从前说过,你这辈都会是千门的人,你说你不懂什么三民主义,也不想把天下兴亡匹夫有责那套说辞,放在自己身上;
你说你这辈子最大的乐趣,就是和我,还有师父,一起混迹江湖,劫富济贫,还说要我和你一起,当一个胸无大志,无忧无虑的骗子,到了如今,你心里还是这样想的吗?”
想起从前的种种,顾盈心中忽然伸出了不舍,他此去南京,也不知道两人是否还有再见的机会。
“当然,如果我能平安回来的话,以后就一直留在你和梅姨身边,陪着你们,一起混迹江湖,一起骗富济贫。”
他放下手中的叉子,靠在椅子的靠背上,脸上浮现了怀念的神色,似乎想起了从前那些美好的时光。
“走吧,我们回去吧。”
林谦望着落日的余晖,洒在对面房屋的屋顶上,像是用黄金铺就的屋顶,金灿灿地,和这里的繁华,相辅相成。
“师兄!”顾盈坐在椅子上,抬头看向他,语气认真而凝重:
“去了南京,不要相信任何人,无论是刘萤还是我。”
林谦看着顾盈,轻轻一笑道:
“知道了,入门第一课,身在局中,永远不要相信任何人,还需要你提醒我?”
南山苑,顾盈的隔壁房间里,林谦在吃过晚饭后,就舒舒服服地去泡澡了。
干他们这一行的人,既要上得了台面,又要入得了市井,所以无论何种环境,自己舒服最重要。
待他洗完澡躺在床上准备睡觉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无奈之下,开始用顾盈从前教他的方法,数绵羊催眠。
结果就是,越数越精神,随后起身打算去顾盈房间找她说说话。
“淞沪警备司令部,可有什么消息传出来?”
林谦刚走到门边,就听见顾盈的声音从屋内传出,听见警备司令部这个字眼,让他想要敲门的手,缩了回来。
顾盈的声音算不上大,但是在寂静的夜里,已经够他听清楚了。
“听说是GD出了叛徒,让林樵松发现了GD的联络地点,正打算布局等人自投罗网。”
阿雅的声音接着响起,这让林谦有些惊讶,毕竟当初他离开的时候,阿雅还是一个十二三岁,天真活泼的小姑娘,如今也能独当一面,帮顾盈处理门中事务了。
“他怎么知道接头的人一定会出现?”
“法租界巡捕房扣了一批人,需要他们用金条来赎人。”
“能查到来接头的人是谁吗?”
“我已经让柴大哥通知下去了,一有消息,就会送来南山苑的。”阿雅说道。
“好了,我知道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阿雅出去之后,顾盈坐在床上,抱着自己的腿缩成一团,眼神晦暗不明地盯着房间门。
顾盈等了一会儿,始终没有等到林谦再回来敲她房间的门,于是便熄灯睡下了。
这下轮到她躺在床上睡不着了,明明她下午只喝了半杯咖啡,为什么会睡不着啊?
睡不着的,难道不该是被她灌了三杯咖啡的林谦吗?
这个骗子,还骗她说记得师父的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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