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9.

方多病看着何晓慧的反应却敏感起来，故意漫不经心试探：“您急什么啊？还能真不是您亲生的啊？那我亲娘谁啊？”何晓惠目光一凛，手中的茶杯呼啦就砸了过来，并怒喝着：“混小子果真欠收拾！”

方多病一个仰身躲过茶杯，锁链的震动却牵动机关，前后无数飞针袭来，你和方多病狼狈躲闪。

你无奈只得劝下方多病少说些。

何晓惠这时候起身说：“脑子犯混，就在这上头多吹吹风、好好清醒清醒！”方多病躲着飞针看何晓惠大步走掉，不由嘟囔：“反应这么大，真有问题？”

你这才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小宝，你该不会真的信了那公羊无门说的话了吧？”

方多病纠结的开口：“不论如何，我总要问清楚了才安心。”

方多病目光移向你受伤的手臂，开口道：“你手臂的伤还没好好处理过，我们先上去再说吧。”

方多病一只手臂揽起你，猛地一伸手，袖口飞出一个带着绳索的机关，绳索一头是铁爪，牢牢扣住悬崖边的大石，他借力穿过飞针回到了悬崖平地上，然后将你放下。

何晓惠住处——

何晓惠揪着何晓凤追问方多病是否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何晓凤惊呼回应：“小宝怀疑自己身世？！不应该啊，二姐和单孤刀的事没几个人知道，莫非是那个公羊无门？”

何晓惠无奈叹气道：“真是冤家路窄。”

何晓凤道：“还有那个李——”正说着，何晓惠脸色一变突然出手，一个金丸弹出狠狠撞上窗楞，外面偷听的人被重重撞到，发出闷哼，何晓凤惊呼：“谁！”

何晓惠神色一青，沉声道：“还能是谁！自己家里鬼鬼祟祟，还不滚进来！”

窗户被打开，方多病揉着头撇嘴站在外面，眼神复杂又忐忑看着何晓惠。

何晓惠故作轻松道：“哟，小子在外面长了本事了，这么快就闯出了阵！要什么大礼，娘赏给你！”

方多病毫无得意之色，只是一副踌躇模样，去还是翻身进来，闷声道：“您打岔也没用，我都听见了……”

何晓凤眼神慌乱看向何晓惠，何晓惠不动声色道：“你这孩子，我跟你小姨在这儿扯点儿别门别派的闲话罢了，有什么值得偷听的。”

方多病艰涩开口：“您别编了，我听得真真的，我故去的二姨和单孤刀……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何晓凤轻轻倒吸口气差点露馅，何晓惠责备的眼神看着她，何晓惠还想着怎么应付：“你说你二姨啊，她跟单孤刀……他们是朋友。”

方多病急切的打断她：“她曾经有过单孤刀的孩子？”

何晓惠听了这话眉头一跳。

方多病继续说道：“公羊无门全都告诉我了，他还说，给您和我爹看过诊，你们……没有子嗣缘分？”

何晓凤舌头打结打着哈哈：“这孩子！被千仞万刀阵折腾傻啦瞎说什么呐！没有子嗣缘分，你是从哪来的？你可不就是你爹娘生的啊！”

方多病用坚定的语气开口：“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墙，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秘密，何苦瞒着我？”

何晓凤下意识怯怯看向何晓惠，何晓惠自知事情是瞒不住了，遂沉沉的闭上了眼。

方多病坚持不懈道：“娘，我只是想知道真相。单孤刀……并不是我舅舅对吗？他、他和二姨，才是我的亲生爹娘？”

何晓惠终是长长叹了一口气：“你娘亲本不想叫你知道这些……”

方多病有些错愕。

何晓惠看着方多病追忆往昔：“那年你娘亲也不过十八，一心就想闯荡江湖，你跟她倒是真像，可江湖啊热闹得让人眼花缭乱，也最容易让人丢了自己……”

回忆中——

初入江湖的少女何晓兰策马至山坡处，听见打斗声跃过去探究竟，发现单孤刀被一群人围攻，何晓兰少年意气，遂丢出两枚机关锁链捆住了几人，又暗飞飞镖帮其解围，围攻者有人发现了何晓兰，大骂一声杀向何晓兰方向，何晓兰武功平平难以招架，单孤刀解决了身边围攻者，跃身相护，与何晓兰迎面相对，才发现救自己的也不过是个小姑娘。

单孤刀只道了一声“自己都护不住就别乱救人了”就准备离开，何晓兰不服气拦住了他。

何晓兰不服道：“什么叫乱救人，要不是我救你——”

单孤刀打断道：“这些蹩脚货我自己能解决，要你多事，你武功这么差往后可别乱逞能把自己折进去！”

单孤刀翻身上马离开，何晓兰被怼得极其不忿，也上马直追。

回忆结束——

何晓惠哀伤的说：“那是她跟单孤刀初识，你娘亲心高气傲，便一直追着单孤刀，跟着他走南闯北经历不少事，到后来一心闯荡江湖的她满心只放得下一个单孤刀了，可单孤刀呢，心里却是满江湖，他只要扬名立万、名震天下……你娘亲被伤了心，怀着身孕回了天机山庄，她怀你时受过创，你也险些不保，未足月就出生了，你娘亲终究没挨过去。”

方多病看着插在腰间的笛子上的玉坠，小心抚摸。

何晓惠看着那只玉坠，感怀道：“那原是你娘亲自小带着的，她多想能一直陪着你。”

何晓凤伤怀的拍了拍方多病的头：“瞒着你，是你娘亲的意思，她没告诉过单孤刀你的存在，临终时只把你托付给大姐和大姐夫，希望你能平安长大，平凡一生莫涉足江湖。”

方多病闷声看着何晓惠：“因为这样，您才一直不愿意让我去闯荡江湖？可我——单孤刀……”

何晓惠顿了顿，又说道：“是，后来单孤刀还是知道了你，他来找你，也想把你带回身边，可那个时候你体弱多病的，跟着他江湖闯荡多有不便，我和你爹自然也是不肯的，你是我一把屎把尿一手养大的，就是我亲儿子，能叫他说带走就带走！？单孤刀也算尊重你娘亲遗愿，断了认你的念想，只跟你说他是我失散重逢的兄弟，让你私下认了他做舅舅。”

方多病心理五味杂陈：“竟是这样……”

何晓惠着急打断方多病：“再说了，单孤刀这人满心江湖地位、事业成就，他做不了丈夫也当不了父亲，这些混迹江湖的有什么好，亲恩淡薄心无定性，你可别学着那样！”

何晓惠说完瞥眼看向方多病眼眶有些微红，何晓凤看方多病还闷闷低头沉浸在自己情绪中，暗中推了推他。

何晓凤缓解气氛道：“哪能啊，我们小宝可是顾念亲恩的好孩子，大姐你手把手教养大的，还不知道他自来最懂事孝顺了！”

方多病被晃回神，意识到最难受的最忐忑的是何晓惠，拉住何晓惠的手：“娘，这些于我都是旧事，我只是想弄明白不犯糊涂罢了，您和我爹从来都是我最亲的人，这肯定变不了。”

何晓惠心情转晴：“你知道就好！你亲生爹娘早已不在，你好赖都是我们天机山庄的种，今日话说明白就翻过不谈了，你呀，若想趁着这些旧事给我装可怜、耍性子，那是门都没有的听到没有！”

何晓惠说着狠狠拧起方多病的耳朵，何晓凤在一旁感同身受的疼，方多病被揪着耳朵痛嚎：“娘！疼疼疼疼！我也没怎么着啊！”

何晓惠笑道：“心里还惦记着闯荡江湖呢吧？天机山庄庄外大阵我全开了，你休想再给我溜出去！老实在家里待着感怀完自己的身世就乖乖去当驸马才是正经！”

方多病听到“驸马”二字就头疼，何晓惠还在一心想让方多病去当驸马，可他方多病早就有了心上人，方多病着急反驳道：“娘！这驸马我是断然不会去做的！”

何晓惠看着方多病固执的模样，无奈至极：“这白白便宜你的驸马你都不做，就成天想着江湖！？”

方多病也急得口不择言：“娘！你就别逼我了，强扭的瓜不甜，况且我已经有了心上人——”方多病反应过来自己所说的话，急忙捂上了自己的嘴，然后羞愧的跑了出去。

何晓惠和何晓凤不可思议的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