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

相柳“喝完茶后，我顺手将用来熏虫的药球丢进了茶罐子里，据说是某种野兽的粪便。”

玟小七抿了抿唇，脸色猝然变了，正在倒茶的手都有些僵硬，却还是强逼着自己云淡风轻，

玟小七“粪便怎么了？不少好的药材都是动物的粪便。”

玟小七好整以暇的给相柳介绍了几种又动物粪便制成的药材，振振有词。

玟小七“营养！”

相柳略带笑意，听着她说，看着她又闷了一杯“茶”，然而..

玟小七“呕——”

玟小七把刚进嘴的茶吐了出来，扶着桌子，多少有些可怜，相柳轻笑起来，是真正的愉悦。

一会儿，玟小七终于把头抬了起来，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眼圈有些红，一言难尽的看向相柳，看他居然在笑，

那清冷的眉眼在这一刻竟然这么柔情。

还没欣赏够，士兵就进来奏报：“军师，又有两名士兵死了。”

相柳的笑容骤然停住，立即站起来，走出屋子，玟小七立马跟上他。

清理出的空地上，两具尸体摆放在柴堆里，几百来个士兵庄严肃穆地站好。

相柳敬酒，手持火把，亲手将他的士兵送入火光中。

“雨绵绵兮，劲草葳葳；雪茫茫兮，劲草葳葳。枯荣抱兮忠臣骨，永不降兮辰荣士。”

……

虽然的确是西炎王霸占了辰荣的疆土，可辰荣国已经灭亡，百姓们只要安居乐业，并不在乎谁做君王，甚至已经开始称颂西炎王的雄才伟略、宽厚仁慈。

没有人在乎这些不肯投降的士兵的得失是非，千秋万岁后，也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荣辱。

只要肯放弃辰荣义军的身份，他们也可以有温柔的妻子，可爱的孩子，甚至享受西炎王赐予的荣华富贵，

可是他们依旧坚定地守护着自己的信念，坚持着很多人早就不在乎的东西，甚至不惜为这份坚持献上生命。

这世间，有些精神可以被打败，可以被摧毁，却永不可以被轻蔑嘲弄。

……

玟小七靠着门框，看着相柳白衣白发、纤尘不染地站在在染血的夕阳中，她看着他又出神了，只不过这次不是犯花痴。

玟小七“我为我之前说的一些大逆不道的话，向你道歉。”

相柳面无表情，语气淡淡的，

相柳“如果能尽快弄到药，至少让他们可以多活一段日子。”

相柳“他们是战士，即使要死，也应该战死。”

玟小七看着他的背影，想着，如果那只狐狸能快点弄到药就好了。

这会儿，玟小七在军营里打转。

看着那口熬药的锅旁边没人了，便鬼鬼祟祟的走到锅边，拿起了刀，忍痛割破自己的手腕放血，觉得还是不够，便想再割破另一个。

刚要下手，就被人抓住了手腕，

玟小七“握草！我不是奸细！！”

抬头一看是相柳，他一脸不满，玟小七只觉得虚惊一场，结果下一秒就被人拽走了，被割破的伤口正在慢慢愈合。

相柳“你不要命了！”

相柳拽着他的手腕没有松，知道她有自愈能力却还是生气，

玟小七“我是看那些药还没到，可是士兵们等不及了，才出此下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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