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参上

“你怎么了，愿意跟我说说吗？”

张云雷蹲在他身边，看着夷云生的脸，夷云生低着头不说话也没有下一步动作。

“你要是担心自己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了，师哥养你一辈子。”

“师哥，我其实不在乎这些。”

“那小瞬有什么在乎的东西吗？或者你想去哪里玩，我带你去。”

夷云生点点头，大年初三的早上没什么人，张云雷推着夷云生出去，谁都不知道要去哪里。就沿着人造湖的甬路走，路边没什么雪，张云雷坐在长椅上，夷云生坐在轮椅上看着湖面上的鸟盘旋。

夷云生看着远处，眼泪不自觉的流下，张云雷正好看见，就伸手替他擦眼泪。张云雷也不问，就等着夷云生把自己的情绪发泄完，拉着他的一只手。

“师哥，我好怕…”

“怎么了？”

张云雷摸摸他的脑袋，夷云生就静静的流泪。电话响了，张云雷替他接通，是护工阿姨在找他。张云雷推着夷云生回去，和郭德纲打完招呼以后留在了玫瑰园。

夷云生一直盯着窗外，或者躺在床上看天花板发呆。护工阿姨见他这样连连叹气，平常王惠会带着郭汾阳来看他，可是夷云生的精神状态依旧很不好。

晚上张云雷爬上床，夷云生正开着台灯看书，看的是他拍过的戏的原著。张云雷心疼夷云生，主动跟他聊天。

“那你还想继续复健吗？”

“会的。”

“你可是学武术的，以你的身体肯定会很快恢复吧？”

“嗯。”

后来的开箱活动上，夷云生坐在台下，身边没有其他人，只是老实的坐在那听相声。没有人知道夷云生来到了现场，他坐在最后一排看着师兄弟们表演，身边的人没有留意他。

直到快要结束的时候，夷云生突然被郭德纲提名，他们在微博上看见了夷云生偷偷坐在台下的帖子。观众把目光聚集在夷云生的身上，他带着口罩和鸭舌帽还坐着轮椅。

“开箱活动上刚才有人给我们送来了惊喜，大家猜猜是谁？”郭德纲故意卖关子，台上的人们也开始交头接耳。

随后聚光灯照在了正坐在轮椅上的夷云生身上，夷云生迟疑了一下，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摘下口罩和大家打招呼。他的手和脸上有多处淤青，照片被现场的观众拍下来疯传。

“师哥！”

“小瞬！”

孟鹤堂和周九良站的靠前，就跑去后台，绕到观众席后侧把夷云生接过来。夷云生的轮椅刚被推出来就被叫停了，夷云生的脚放在地上，在众人的见证下一步步走到话筒前。

现场都是呐喊，夷云生瘦的病态模样，手调整了一下麦克风，抬眼看着台下等了他大半年的观众们。

“相声演员夷云生，参上。”

全场沸腾，夷云生仰着头闭眼，眼泪流了下来。看着台下喜极而泣的众人，夷云生抹去脸颊的泪水，回头拥抱了每一个人，和他们站在台上。

这是对于所有人来说最好的礼物，夷云生已经能站立超过一个小时，然后就辞退了护工，跑出去租了一个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