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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染雪之毒（1）刻薄的批评

程安确实说到做到。在他的要求下，所有人都统一搬到了剧组的宿舍，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训练。不过训练内容并不枯燥，不仅包括固定的体能训练，声台形表，打戏训练，舞蹈训练等等，还有时不时的小组表演课题，3-4个人随机组队，有时候是即兴表演，有时候程安会给他们一些剧本片段，看过他们排演之后他会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写写画画，也不知道在记些什么。

“啊——呵——”

　　杨紫打了个大大哈欠，伸着懒腰走到剧团宿舍的院子里。

　　晨曦落在院落枝叶的露珠上，折射出淡淡的光，耳边传来远处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微风拂过耳畔。

　　杨紫闭目享受了一会儿，然后拿出一本台本，在上面勾勾画画，时不时地在院里来回走动，比划动作，自导自演，偶有顿住，思索片刻，不断调整修改，或尝试另外一种表演形式，或变换另外一种情绪状态，沉浸极了。

　　“这么早又在自主训练，好卷啊杨紫老师。”

　　杨紫这才发现檀健次倚在了院门口正对着她，也不知道他看了多久。

　　“檀健次老师也很早嘛？我记得明明我昨天晚上离开练习室的时候你还没走呢，不知道谁更卷噢？”

　　檀健次低头笑了笑，走到她身边，二人一齐在院里的长椅上坐下。

　　“还没吃早餐吧，给你的。”

　　剧团有统一发放三餐的时刻表，不过现在当然离早餐时间还早。这小面包和牛奶明显是檀健次的私藏。

　　“不愧是你，哆啦檀梦！”杨紫眼睛一亮，接过早餐，像只小仓鼠一样吃得脸颊鼓鼓的，可爱极了。

　　“慢点。”檀健次轻拢了眉，“最近很辛苦吧，累不累？”

　　“唔，启事——”杨紫捂了捂嘴，嚼着面包把最后一口咽下缓了缓，才继续，“其实还好啦！”

　　“最近的训练确实蛮辛苦的，但是怎么说呢，很充实，很踏实。”杨紫圆圆的眼睛闪着亮亮的光，“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就是我能感觉到，我存在于这里，然后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表演上的进步。”

　　“真的很久违了，这种感觉。”

　　杨紫仰头看了看天空，蓝蓝的，就像她此刻的心情一样明朗开阔。

　　“就好像回到了学校里面，除了吃饭睡觉就是表演学习练习嘛，有同学一起切磋进步，有老师会提点建议，大家都一门心思地琢磨把戏演好。”

　　“那我参加完这个程导训练营，不知道算不算半个科班？”檀健次看着她的侧脸笑了笑：“你这么一说，确实有点像回到校园里了。我那时候也是心无旁骛地练舞，一开始入学的时候我成绩不太好，后来我就一直练一直练，越来越好，能感受到自己进步确实是最有成就感的，会上瘾。”

　　杨紫被檀健次的叙述吸引了，她知道他在舞蹈上有过很辉煌的成绩，原来这背后还有这样的故事。再加上檀健次平时很少跟她分享以前校园的经历。她忍不住追问细节，檀健次耐心地一一解答，尽量把枯燥的练舞生活和校园细节讲得有趣一些。

　　“刚入学的时候还是挺想家的，不过一离开父母立马就感觉自己长大了，得坚强起来。”

　　“嗯嗯，我懂，小时候连拍戏我父母都在我身边，读书住宿舍的时候就感觉自己得对自己负责了。”

　　“我那时候拼命训练想跳好，现在想想我舞伴也被我牵连不得不卷起来了，不知道她会不会背后骂我哈哈哈。”

　　“哦~~~你舞伴陪你练到很晚吗？感情一定很好。”

　　“咳咳咳——没、没有，舞房有门禁的。”

　　“嗯哼。”

　　“感觉学校的大铁门就像监狱牢房似的，真的天天都想越狱！”

　　“哈哈哈，太可怜了，那在北京读书都没有好好玩呀，要是那时候你认识我我就带你越狱畅玩北京！”

　　“唉，就是，亏大了，现在应该形容清澈又愚蠢的大学生吧，我那时候毕业还又把自己送进了封闭式男团训练，又关四年，完了，这程导不会也把我们关这关几年吧！？”

　　“啊？！这、这应该不会吧……”

　　两个人相视一眼，忍不住破功大笑。

　　“不过要是和我的奥宝就这样被关这儿，那也不错。”檀健次嘴巴又开始痒痒，“到时候咱们出山已经小老头老太太，拄着拐杖站都站不稳，对着镜头，这~我~老~伴~儿~”

　　说着说着就演起来了，抿着嘴装没牙的颤巍巍的老头竟还有几分神似，把杨紫逗得捧腹大笑，边笑边打他肩膀：“谁是你老伴儿了？”

　　“那你还想做谁老伴儿？嗯？”

　　檀健次抓住杨紫的手，声音忽的转低，凑近她。

　　杨紫脸一红，抄起台本盖住檀健次的脸把他推开，粗着声音：“一日之计在于晨！你有空开玩笑不如多陪我练练戏！”

　　檀健次轻笑一声，从善如流，拿起台本，上面是最近小组排演的课题。

　　“也不知道程导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上次小组排演之后竟然把我们俩分开了，练习室里都不能和你一起练习了。”

　　他有些委屈起来，本以为他跟奥宝这回终于演了个男女主，不说可以如胶似漆吧，至少也应该给他们同出同进培养默契的相处空间吧，没想到程安不按套路出牌，真不知道一天天神神叨叨地在想些什么。

　　杨紫闻言出了出神，垂眸若有所思，直到檀健次念台词的声音把她唤回，才调整了一下进入状态。

　　“冬哥好！”

　　“你就是那个屡屡立功，打起架来不要命的春疯子？”

　　“能、能为冬哥出力，是春子的福气！”

　　“把头抬起来，让冬哥好好瞧瞧你。”

　　“大名叫什么。”

　　“张达春。”

　　“好！达——春——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人了，好好干！雪，我把他交给你了，你教教他我这儿的规矩。”

　　这是陈风和雪的初见，台词不多，准确来说就一句，那就是雪从杜冬的怀里起身，摇曳着身姿走到陈风面前，抬起他的下巴，一口烟圈喷吐到他脸上，扬起红唇应了句：“张达春，你好，我是雪。”

　　烟雾朦胧中，令人看不清面目，危险，妩媚，温柔的女人。

　　“卡！！！”

　　程安气急败坏地打断了杨紫小组的表演。

　　“不对！不对！不对！！”程安痛苦地扶着额，闭了闭眼，睁开后看着杨紫的眼神越发冰冷，“你的表演根本不是我想要的！你根本就不懂雪！杨紫，你到底在干什么？呵，是不是一直演流量剧受人吹捧就把表演看得太天真了？！”

　　杨紫僵在原地，檀健次原本盘腿坐在一旁，腾得一下从地板上站起：“程导！你这样说话太过分了！”

　　程安余怒未消：“你还有空维护她？你们那组问题也很大，表演可不是只凭直觉凭体验，檀健次，你有没有抱着侥幸心理看待观众你自己心里清楚。”

　　“A组雪的戏份现在交给李燕。”

　　李燕是檀健次那组雪的扮演者，她惊得小小地深吸一口气，又赶紧捂住了嘴，有些紧张地看了看杨紫和檀健次，但他们两个似乎呆住了，没有人看她。

　　程安说完不再留在练习室，转身直接出了门。

彩蛋：北体和北电的二人偶遇（yy）

　　“小鑫，我们九点前一定要回去，老师可能会来查人的。”

　　“健次你就是太乖了！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越狱只有第一次和无数次！像哥我多学习学习，多出校走走！”

　　“这首都美女可多了，有时候还能碰见明星呢！”

　　檀健次和他室友终于突破封锁，成功出逃，准备在北京大逛特逛。

　　“诶，前面就好像有什么活动，人围在那儿。”小鑫不放过任何一个热闹，拉着檀健次就往人群里面凑。

　　“谢谢谢谢，对，这是我们学校发的问卷，可以再采访您几个问题吗？”

　　人群中心是几个学生模样的男孩女孩，他们有的唱歌，有的表演，然后一个脸圆圆的女孩就四处分发问卷，采访问题。

　　檀健次觉得圆脸女孩长得有点眼熟，但一时也想不起来。

　　“可以采访您几个问题吗？”

　　话筒不知何时怼到了檀健次和小鑫面前，檀健次愣了愣，小鑫一把抢过话筒：“你尽管问！”

　　圆脸女孩闻言微笑：“请问我们你对我们刚才的表演评价如何？方便的话可以填一下这个问卷吗？”

　　眼看小鑫就要开始满嘴跑火车了，檀健次赶紧止住他：“对不起，我们其实才刚刚挤进来，没怎么看。”

　　小鑫扯下檀健次挡嘴的手：“我们是北体的学生，问卷上说你们是北电的？缘分啊~帅哥美女认识一下不？”

　　檀健次只恨自己捂嘴的手捂得不够死才让自己社死：“抱歉抱歉，我们第一次从学校出来玩，他比较兴奋。”

　　圆脸女孩摆摆手倒是不介意，听见第一次还眼睛一亮：“你们第一次出来玩？”

　　小鑫从檀健次的怀里拼命挣扎出来：“对！！我们学校管得严，都没怎么在北京玩过呢！”

　　“那太可惜了！这样吧！相逢就是缘！我们正要去吃饭呢！你们一起来吗？我知道可多好吃的了！”圆脸女孩热心极了，回头招呼自己的小伙伴，“我刚认识了俩朋友，咱们一起吃饭吧？咱们缘混帮今天带他们玩转北京！”

　　檀健次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一群热情的学生顿时围了上来问东问西，他想拒绝，可看着圆脸女孩笑吟吟的酒窝就说不出一个不字。

　　晕晕乎乎地竟跟小鑫两人跟着这一大批“新朋友”一起这里这里那里那里，又是逛吃美食街，又是暴走景点，又是聚餐游戏，又是嗨唱KTV。

　　“不好意思，我们学校有门禁，九点我们得回去了。”

　　“怎么这么像灰姑娘呀，还要准点回去。”圆脸女孩遗憾地鼓了鼓脸颊，“今天玩得开心吗？喜不喜欢北京？”

　　檀健次笑了笑：“开心，喜欢。”

　　“那就好！~”她又露出酒窝来了。

　　檀健次终于想起来了！她长得好像小雪！

　　“那我们走啦~有缘再见！张一山！别玩了！打车去！”

　　“你……”檀健次话音未落，人群已挥手告别，今天的一切，真的像是辛得瑞拉魔法般的一场梦。

　　杨紫。

　　她的名字是唯一残留的水晶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