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我可以帮你，只是他是否能够醒来，何时醒来，我亦无法知晓。”王母声音逐渐冷漠，似无情的天道。

　　“谢王母！”涂山璟双眼微红，欣喜跪拜。

　　“真是个傻子，自散灵力了还这么开心。”烈阳语带讥讽，面上却似乎闪过一丝不忍，不愿再看这些痴缠怨事，转身化为琅鸟离去。

　　獙君在一旁沉默不语，眼神复杂，心绪杂乱。他应自始至终只愿阿珩的女儿小夭能幸福快乐，小夭选择了璟，他便真心的祝福他们白头偕老，幸福一生，他现在应该阻止这场闹剧！璟散去灵力换了相柳，也只是换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可能性罢了，那小夭又该怎么办？

　　只是，眼前又浮现出他的那位友人，那生着一颗七窍琉璃剔透心的人，默默为小夭做了一切，救她性命，用命杀蛊，送上贺礼，又令他承诺绝不会让小夭知晓，消除了一切他们的联系，毅然赴死。从此，再无人知晓他隐秘的滔天爱意。

他爱她，不用她知晓，只需她安好。

但这一切他们自以为是的隐瞒，能最终归为小夭的幸福结局吗？

　　他想不明白，想不明白，也许他自诩跳脱红尘，超然世间，只是诳语。

　　他发现，他无法做到阻止涂山璟，也无法说出相柳的秘密，他无法选择，只能继续沉默。

　　涂山璟双手奉上相柳的残躯，只见他随着王母的灵力缓缓升起，慢慢潜入到瑶池底部。

　　接着他盘腿而坐，竟是要直接在此强行废除自己所有灵力修为融入骨血。

　　金光乍现，九尾灵狐的虚影骤然出现在涂山璟的身后，银色灵狐的兽瞳无悲无喜，慢慢焕发出耀眼到无法直视的光芒。

　　涂山璟淹没在金光之中的身影逐渐开始颤抖，浑身冷汗涔涔，光芒逐渐化为白色的雾气，鲜红的血不断从指尖流下来。

　　纵容他擅长忍受痛苦，但撕裂低哑的痛苦低吟仍然克制不住的从涂山璟的唇边溢出。

　　剜心销魂之际，涂山璟不知怎么的突然想到了小夭曾经云淡风轻的说出自己被九尾狐强行灌药散去灵力的过去，嘴角竟溢出一丝笑容。

　　这痛苦忽然不似那么恐怖，心中却反而充满了心疼与释然。

　　小夭，你曾救赎了失去生的希望的我，这次，希望我能救赎你。

　　“啊！！！！！！”

　　随着最后的这声大吼，九尾狐的残影终于消失不见。

　　獙君眼眶酸涩，转过头去不忍再看。

　　用力闭了闭眼，道：“公子，够了。”

　　王母默然，缓缓道：“以后每逢十五，我会帮你把一滴心头精血封入瑶池底。”

　　獙君扶起已几近昏倒的涂山璟，“回到小夭身边吧。我送你。”

　　涂山璟眼睛已经很难聚焦，迷迷瞪瞪的只能看见瑶池茫茫万顷碧波，此刻波澜不惊，似乎永远不会有所改变。

　　他会醒来吗？一年，两年？还是一百年，两百年？……他说不清心中竟是希望他能尽快醒来，还是希望他不再醒来。

　　但是，小夭……我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