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计划的控制权已经不在自己的手中了”，邓布利多如是想道

一切来的猝不及防也不可思议，金斯莱将哈利杀人的消息送到了凤凰社和自己手中。当消息传来的时候，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对这则情报提出了怀疑，包括西弗勒斯，他甚至怀疑魔法部的那群人需要治疗他们的脑子；直到魔法部官方的通缉令和新闻公布出来时，他们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哈利杀人了

直到那一刻，邓布利多知道自己所担忧的事情终于是发生了，伏地魔和哈利之间的连接已经超过了常规水准，某种意义上来说，哈利已经算是伏地魔的一个傀儡了，这种非正常的连接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增加，直到两者之间完全相通，成为一体

如果说，一个伏地魔就可以搅乱整个西欧魔法界的局势，那两个呢？邓布利多不敢想象这种场面，恐怕会比格林德沃所带来的影响更加深远，那时，胜利的天平将彻底的倒向伏地魔那边，毫无胜利的机会

邓布利多知道，他不能让哈利彻底倒向伏地魔那边，哪怕是哈利最后选择了中立；于是在那一晚，邓布利多在多年以来下达了第一个不计任何代价的命令——用任何手段找到哈利，将他带回来

他以一种超乎寻常的冷静态度看着魔法部对哈利不加掩饰的歪曲、抹黑甚至是侮辱，但他无能为力；因为他知道此时的自己已经被人推挤到了舞台的正中央，所有的聚光灯都对准了自己，任何举动都有可能造成不确定的结果，他不敢赌，也没有太多的筹码去赌，只能以沉默去面对

当思绪每每想起哈利时，那双绿色的眼睛总能让邓布利多内心感到愧疚不安，太干净了，也太单纯了，看着那双眼睛都是一种罪过，滔天大罪

邓布利多在心底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自己在哈利身上太过于冷血了。以一个人的性命换取魔法界的和平，从大局上看，这一切无可厚非，但对于哈利个人来说太不公平了，这何尝又不是对于哈利的一种折磨和利用？十一年的黑暗生活，一年级的交锋，二年级的魂器，再加上四年级的决斗，哈利的怨恨终究还是爆发了，邓布利多发觉到自己忽视了这一点，却再无机会去弥补和更正，这座被积压了多年的火山终于在今天爆发了

寻找的结果有些出人意料，凤凰社全员花费了两周的时间在全英国境内进行了地毯式搜索，没有找到任何痕迹，就像是哈利人间蒸发了一样；而与此同时，斯内普也从伏地魔那边传来了几条情报：第一，伏地魔的手下并没有新成员的加入；第二，一个不知名的人硬生生的杀到了伏地魔面前，双方经过协商后决定合作；第三，这个不知名的人背后所代表的是一个庞大的组织，名称为圣殿骑士团，其组织实力强悍，人员分布世界各地，意图不明

“太巧合了！”，邓布利多察觉到了这之间的关系，这个组织在哈利失踪两周后就突然出现和伏地魔合作，这对于凤凰社来说不是一件好事；虽然邓布利多短时间内无法猜到这个组织的真实意图，但他完全可以确定，哈利的失踪与他们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但碍于对这个组织了解甚少，邓布利多只能让斯内普暂时稳住观察伏地魔和圣殿骑士团，同时选择等待合适的时机降临……

等到开学之后，魔法部高级调查官乌姆里奇的到来让邓布利多意识到了福吉的真实想法，乌姆里奇的到来可以说是完全限制住了他，或者说限制了整个霍格沃兹；尤其是在黑魔法防御术的改动，那就是把这些学生变成温顺听话、没有战斗能力的绵羊，以确保邓布利多无法在学生中组建属于他自己的军队，无力对抗魔法部

邓布利多意识到了这些，他只好选择去说服一些巨人，以扩充凤凰社的实力，增加一些有用的筹码；但圣殿骑士团和食死徒再次抢先一步，他们拿出了无法拒绝的条件，几乎说服了整个整个巨人群体加入他们，一时间欢呼声响彻了整片峡谷，地面随之而颤动，宣告着新的时代到来

而在这段时期里，有一个学生的表现引起了邓布利多的注意，那就是赫敏•格兰杰，这个一直以来的好学生，在过去的四年里一直是哈利身旁的军师，也是邓布利多计划中一道保险措施，而如今的她反而像是失去了理智那样，选择走到幕前与乌姆里奇斗争

赫敏的表现出乎了邓布利多的预期，她在正面硬碰硬失败之后并没有继续下去，而是选择养精蓄锐；她以学习名义在暗地里组建了一支队伍，将支持和相信哈利的学生们聚集到一起，专门用来学习战斗咒语和技巧，以做好与伏地魔和魔法部冲突的准备

邓布利多明白，这些学生在未来将会是抗击伏地魔的主力，是凤凰社的后备补充力量，他必然要重视并支持他们；所以邓布利多在暗中给予了赫敏无障碍进入禁书区的权限，并将自己手中大部分人仪器借给了赫敏，以确保他们可以尽最大可能的提高自身能力，为后续计划打下基础

邓布利多起身看向窗外，夜晚的阴影打在他的肩上，也遮住了他的双眼，一月的寒意止不住的从四面八方涌来，风涡回响，在心头呜咽徘徊；战争的号角即将吹响，对于邓布利多来说，最好的结果是双双战死，为后代博得一线生机。最可怕的，是自始至终都成为了别人的棋子，最后只得相互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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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好，邓布利多先生，很高兴认识您”，一个女性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邓布利多正沉迷在自己的思绪中，当那道声音响起时，他瞬间警醒过来，手指绷紧，险些下意识的扔出一道魔咒过去

邓布利多转身看去，那是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少女站在门口的位置，手上摊开着一本厚厚的书，脸上带着如春风般温柔的笑容，说道：“邓布利多先生，请允许我代表圣殿骑士团和佩弗利尔家族与您会面”

邓布利多内心有些震惊，蓝色的双眼迟疑了刹那：一方面，圣殿骑士团突如其来的拜访着实不符合常理，有很大可能是一种对于双方态度和实力的试探；另一方面，这个少女可以避开了霍格沃兹所有的探测魔法和警报器，甚至是避开了自己的视线来到了这间办公室内。很明显，她并没有外表上看着那么单纯善良

邓布利多退后一步，让屋子的照明将自己半掩在阴影身后，问道：“晚上好，佩弗利尔小姐，请问您为什么在夜晚突然来到这里？”

“很抱歉打扰您，邓布利多先生”，少女微微欠身表示歉意，“圣殿骑士团希望您能做出一个选择，因为这关系到了魔法界的未来”

“什么选择？”

“是否与我们圣殿骑士团合作？邓布利多先生？”

邓布利多向前一步走到灯光下，他的脸色有些冷峻，说道：“佩弗利尔小姐，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这点您应该是明白的”

“邓布利多先生”，叶尔林娜也向前一步，金色的家族胸针在衣领处闪耀着，“您也应该明白，天平并不是向您倾斜，我们在做的，是更伟大的利益”

“更伟大的利益”，邓布利多闭了闭眼睛，在心底喃喃道。他在1945年之后就再也没有听到过这句话了，那段记忆是他心底最不愿意提及的事情，金发异瞳的高大身影和那令人狂热的政治力量在他心底挥之不去。1945年就像一把砍刀一样凌空劈下，将邓布利多的过去与现在的桥梁打碎；1945年之后，一切就像是火车单程票一样前进着，永远的没有倒退的余地

“这不是理由，佩弗利尔小姐”，邓布利多在一息间收起情绪，“更伟大的利益并不应该作为你们的借口”

“是啊…”，叶尔林娜故作惆怅的将手中的书本塞回到书架上，“看起来您做出了选择，和那个波特家族的一样——拒绝我们”

“波特家族？你是说哈利•波特？”，邓布利多抓住了转瞬即逝的线索，问道

“是啊，那个哈利•波特”，叶尔林娜的嘴角泛起顽皮的微笑，“是个很厉害的家伙，毕竟在无意识的状态下就可以击伤我们十几人，如果说彻底恢复后确实会成为一个恐怖的对手”，她抬手在半空中虚握，一杯盛着红色葡萄酒的高脚杯出现在手中，“只可惜，威胁要扼杀在萌芽里，您说是吗？”

叶尔林娜并没有给邓布利多思考的时间，接着拿出一份文件夹扔到办公桌上，说道：“这是送您的礼物，邓布利多先生，有关您和G先生的爱恨情仇那些事情；两个月的情迷意乱，一个世纪的不可言说，如罗密欧和朱丽叶一样悲剧，真是让人感到惋惜”，她挥手清理掉手中的高脚杯，紫色的眼眸含着笑意，“希望您做出正确的选择，我随时等待着您的答复”

她迈步走向门口，像是想到了什么，回身看着邓布利多说道：“关于那个波特，我只能说，没有一个神明是单纯的。再会！邓布利多先生”

门钥匙运行时蓝光照亮了这间屋子，邓布利多靠着桌子边缘垂眸思索着

大约两千米外，黑发绿眸的少年收起手中的狙击枪，转身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