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拾伍章

圣姑语重心长地劝道赋先雪：“你可要想清楚了，若来日你诞下下一代圣女，寿命可不足十年。”

　　赋先雪也不曾想过自己会去经历人间情爱，可这似乎是每位后人都会步入的红尘，她的母亲亦是这样。

　　她秉承女娲遗愿会守护苍生，看守娲皇宫近百余年，若不是机缘巧合遇见姬发，奉女娲遗灵下界，她或许还会孤独寂寥千年。

　　倘若姬发真的是她能为之付出一切的男人，她依会为他生育孩子，为了他，也为了女娲族的后人，都会需要这个孩子，哪怕最后的结局是被孩子吸取灵力衰竭而死，她也会觉得是值得的。

　　圣姑见她不作声，可神色中带着坚定，就像是瞧见了上一代圣女，也不愧是母女。

　　对待感情的决策都那么相似。

　　赋先雪长叹气，稍稍偏头，向圣姑慎重道：“我会和姬发好好说这件事的，圣姑，你无需担心。”

　　圣姑张了张嘴，全数的话语都哽在嗓里，她说不出口，她的职责就是保护历代圣女，她不老不死也无七情六欲，漫长的岁月煎熬到让她麻木，她从有意识开始就会见着历代圣女所受红尘的苦难，她看透了人间冷暖和沧桑，她不懂也不会知道这种感情，她一生都只奉献给圣女。

　　赋先雪是她陪伴时间最长的圣女，初见她是灵体弱到濒临溃死，上一代圣女蓄存的灵力除散了南钺国的疫病，却让赋先雪受到了伤害，她被带回了昆仑墟的娲皇殿靠着圣珠和女娲的遗灵之气养了近百年才渐渐恢复如初。

　　她自小是被她带大的，也是最不舍的一位。

　　晚间，赋先雪没什么胃口就没吃了。倒是让姬发着急到了，他问了仆人赋先雪晚上用食怎么样？仆人摇了摇头，端着木盘上一口未动地饭菜给他瞧。

　　姬发到了她屋前，还是敲了敲门，等着她应允能进他才推门而入。

　　姬发解下披风，熟练地挂在一旁高支的木衣架上，同她的外衣放在一起。

　　“今日怎么没吃？是饭菜不对吗？”姬发走到赋先雪身后，轻轻环住她的腰身，有力的臂膀将她一个人都罩在怀里动弹不得。

　　她刚脱下衣裳准备休息，他就来了，像是掐准了时间。不过她不用想也知道他会过来，这几日姬发很是黏人，就像一只听话的马儿一样，只愿跟着自己亲近的人在一起。

　　“没有，我本身就不需要吃什么东西，只是今日更没胃口了。”赋先雪提醒他道。

　　姬发一瞬间都快忘了，她是神不需刻意进食的。

　　突然，姬发站直弯下的身子，双手扶住她的肩膀，让她坐在床塌，自己则半蹲在地上抬眸看着她，眼神小心，他底气不足却又道，“雪儿，有一事我想问你。”

　　“你说，我在听呢。”她柔声道。

　　“你可愿意嫁给我？”姬发郑重地问道，“做我的夫人，我的妻，我姬发发誓，愿尽余生，与你合共到白头！”

　　与伊连理金不换，

　　誓欲百合到天荒。

　　—佚名《54味中药情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