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旧日

深沉的梦境，如同无形的大手，束缚着他要他喘不过气。要他堕落。

秦慕先的记忆一直都是残缺不全的，特别是关于生母的

记忆里的她模糊不清，唯一的一段片段只有殷璃抱着他给他唱童谣的那一段，所以秦慕先总司下意识以为殷璃对他很好很好，是唯一对他好的人。

幼年的秦慕先蜷缩在一方墙角，殷璃端着一碗碗黑乎乎的汤药喂到他嘴边“张嘴，喝了它。”

“好苦，我不要。”

殷璃耐心算是耗尽了，掰开他的嘴灌下去，秦慕先被呛得直咳嗽。

殷璃把碗扔在地上，剩下的汤汁撒了一地，殷璃看着地上黑乎乎的汤汁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母妃……”许久之后秦慕先慢慢靠近殷璃，轻轻拉了拉她的袖子。

殷璃似是猛然回过神来，一把推开他“离我远点！”

从前的殷璃是南枕千娇万贵的云奕公主，云奕公主貌美心地善良，玉楼之下救下质子秦宥的性命。

从此秦宥跟在云奕公主身边，殷璃待他很好很好，几乎是把他当做亲弟弟一样照顾。

可这“亲弟弟”却生出了些个不该有的心思。

若是殷璃一开始就知道秦宥会做什么，当年玉楼之下她就该一剑抹了他的脖子。

十九岁秦宥被召回故国，登上王位，一路花费四年，殷璃在殿中日日祈祷，希望他能够平安，得知他平安无事简直开心死了。

却不料六月后，秦宥带兵挥师南下，岳不渝与殷璃婚期已近却奉旨领兵出征平乱，岳不渝死守国土不降，最终战死与月离关，此后秦宥一路势如破竹，不过两月兵临城下。

打开了皇宫的大门，秦宥踏着血水一路走上王座。

殷璃一路跌跌撞撞跑到大殿门口，看到的是至至亲被人押着跪在地上的模样，秦宥走到她身边柔声说着“阿姐，我来接你。”

南枕小殿下运气倒是好，前几月便被皇帝送出去让他去寺里受罚。

自此两国统一，云奕公主被纳为妃，她是秦宥后宫里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女子。

她被秦宥强迫着成了亲，一年后秦慕先降生，南枕皇帝被押入太仆寺刷马，后被权贵弄死，皇后与之情谊深厚，提剑自刎。

不过消息被封锁，深宫中的殷璃并不知晓。

殷璃一开始不想要这个孩子，她恨秦宥，她灌药，用毒，爬树然后跳下去。

奈何秦慕先简直是命硬到不行。

她把所有的恨意都发泄在秦慕先身上。不停用毒灌他，直到五岁之时。

“还是没找到南枕余党吗？”秦宥勾唇一笑“明日让阿姐出宫去透透气吧。”

消息被放出去，马车行至半路就遭人截杀，秦宥抛下手中棋子“收网。”

秦宥千算万算没算到殷璃打晕侍女与她换了衣裳，见到来截人的是小弟之后，抓过秦慕先就要威胁那些个士兵放人。

没眼力见的士兵一箭射杀殷璃，箭羽穿过的那一刻她感觉不到疼痛，只觉得终于解脱了。

“阿慕......”

岳不渝小名慕悠。

秦慕先却以为殷璃在叫他，虽然他打心底里害怕自己的母妃，但还是小心翼翼的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