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梦

当四人再一次站在柜台前，打算住店时，沈淮之打开荷包钱没带够。三间房，苏璇是女孩要一间，姜桓是病患要一间。

月上树梢，沈淮之和秦慕先躺在同一张床上，困意袭来，坠入梦境

梦境里黑雾弥漫，年幼的秦慕先在黑雾里无助的抹着眼泪。

殷璃紧紧的抱着他“别怕，阿娘在这。”

“你个怪物，滚开！”几个孩子拿着石头扔到秦慕先身上。

“我不是！”

几名宫女窃窃私语“听说过吗？这孩子生出来的时候浑身黑气，前几天明妃娘娘就是被他给弄死的。”

“啧啧啧，连生母都能下手。”

“嘘，不可以乱说，让人听着了小命不保。”

亲生父亲用剑指着他“若不是因为你这个怪物，殷璃也不会死！”

“父王……”秦慕先跌坐在地上，声音颤抖的呼唤着他的父亲。

看着和她有几分神似的脸，以及殷璃死前的嘱托，秦墨还是没能下得去手“把他带下去，朕不想再看到他。”

可是，可是母亲是因为父王才死的啊，明明是死在权利纷争之中的啊！

一句句怪物，如同黑暗里黏腻腻的触手抓着他不松开，挣扎只会抓的更紧。

好难受好难受。

秦慕先喘着气猛的睁开眼睛，冷汗浸湿了整个后背，与沈淮之对视。

“魇住了？”

“嗯。”

沈淮之下意识摸了摸他的头“睡吧，不会再做噩梦了。”说罢哼起不知名的歌谣，沈淮之记得很久以前也有人这么对自己的。

沈淮之的声音如同一阵清风扫过，没多久秦慕先又熟睡过去，如他所说确实不再做噩梦了。

他梦到了这半年在玉殊山上的生活。

在秦慕先来之前沈淮之一直是一个人住在月华阁，不会做饭，生活过得乱七八糟的，他自己本人倒是感觉良好。

他还有一个坏习惯，会到处藏吃食，秦慕影刚踏进来时被这个垃圾堆一搬的地方吓到了，离开的时间一久，藏起来的食物散发出臭哄哄的味道。

秦慕先受不了，当天就把整个月华阁翻过来，清理了一遍，但之后沈淮之还是没改了这个毛病。

“你藏着这些是能吃吗！”

沈淮之只是低着头不说话，良久才轻轻说着“不藏起来，就被人抢光了，连坏的都没有了......”

他说的很轻很轻，但秦慕先还是听到了。

之后秦慕先听姜桓说沈淮之没到山上之前是个乞儿，瘦小的很总是被其他人欺负，捡到他的时候，他趴在那都快饿死了。

之后秦慕先倒是没有再说过他，只是每天都会悄悄把吃的拿出来再换新的进去。

初学剑时，秦慕先用的是木剑，他控制的不好，每天都要把木剑给弄断，第二天总会有一柄新的躺在架子上。

起初每夜秦慕先每夜手上都会多几道口子，秦慕影抓着被子蒙住脑袋“烦死了，他到底在搞什么！”

后面倒是没有了，一日起夜，看到沈淮之在厨房门口削木剑，秦慕影站在角落的阴影处里想着，明日练剑收点力气，别再搞断了。

第二日对打秦慕先被他毫不留情一剑敲倒在地上，还被踹了一脚。

“没吃饭呢？苏璇都比你有力气，起来重来！”

真是的闲着没事干怜惜他做什么！还不如多怜惜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