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放假了,安心更新起来!让大家久等啦,带着我的作品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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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上蒙了雪,懒懒地往河面上滑,河是被冻牢了,除风雪叫嚷的呜呜声,听到的还有来自冰面下细细的咚水声。
宋缺抖了抖狐裘上的雪花,厚重兜帽上的落雪被拂了个干净,推开面前的旧木门,带着一身寒气踏入被炭火灼热的房中。
“回来了?”门侧传来悠悠的少年音。
“嗯。”
“一声不吭的披上我的衣服就往外走,害的我穿着一身单衣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
白小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手肘抵在腿上,用手撑着半张脸,视线上下巡视宋缺,透出一股不合时宜的审视意味。
“…一件衣服而已,未曾想你如今竟如此计较了。”
宋缺解下狐裘,将它细细拍干净,叠好了往白小纯怀里一放。
“这是衣服的事吗?这分明是在怪你不辞而别,若是丢了都不知道上哪找去。”白小纯不悦的说道。手中的狐裘褪去了寒气,也被这燃起的炭火熏热乎了。
“你若是丢了,我怕是要哭爹喊娘,不知如何交代了。”
这咬文嚼字麻人的句子还是带了点虚情在,就当白小纯觉得宋缺不会回答,正准备翻篇时,却意外听到了宋缺道:“好,下次会注意。”
白小纯语塞了一下,还是把话吞了下去。真是不按套路出牌。白小纯腹议了一会儿。
“那行…缺儿知道就好。”白小纯干巴巴的换了一句话。
宋缺将怀中的书拿出捧在手上翻开,眼见宋缺开始一手执书,一手对着昨日修完屋顶后剩下的木材摆弄。白小纯突然想起要把推车和工具还回老王家。
“不必了。”
“?”
“我要用。”宋却从木材里头挑了两根出来。
“做什么用?”
“椅子”宋缺若有所指,“床”阴测测的眼神直朝白小纯射去。
白小纯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也大概猜到了宋缺今早是去干什么了——是去大王家借那本木工书了。
白小纯走到门边,侧身看着宋缺的动作。
许是病没好全,宋缺脸上还泛着红,尤其在他较白的皮肤上对比鲜明。
别是吹了冷风又发烧了。
白小纯想着。
“缺儿以后可少出去,天寒地冻,家里没有第二件大袄,但屋里炭火还是够的,等哪天病好了,我带你去镇上挑。”白小纯絮絮叨叨“再弹床大棉被,嗯,这样就不怕抢被子了... ...”
也不知宋缺听没听进去,反正他是蹲在地上看书挑木材 ,也不吭声,那些七七八八的唠叨可能也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吧。
白小纯也继续自己漫无目的不需回答的聊天。
“等十一二月我带你去种碗莲,缸可不能闲着,里头养两只鱼,再在河上破个冰洞,钓一只吃一只,白爷我鱼烤的也好呀... ...”
白小纯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小了下来,最后竟是停下了。
宋缺没再听到白小纯的声音,按住书页,抬头去看白小纯,见白小纯的注意力在门外,也顺着白小纯的目光望去。那短小平常的小灌木被雪盖上了一只小白帽子,天地间白的亦如平常,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或者特殊的地方。
“你在干什... ”
“嘘!”
宋缺的询问才刚出口,就被白小纯的噤声动作打断。
白小纯一手拉过叠好的狐裘随手一展就披在身上,大步却无声的往门外走去,几步后又回头对宋缺说:“缺儿稍等一下,今晚我们换换口味加加餐,给你补补身体”
宋缺哼了一声,不清楚是答应还是嘲讽,反正白小纯肯定认为是答应就对了。
见白小纯追着不知什么东西上后山去了,宋缺就继续搞木工。手中的书略略一滑,露出另一本叠在下面的书,宋缺看见这本书略有些羞报,将那薄本往怀中一塞就不管不顾。
... ...
林中的叶几乎掉光了,一些常青的树也被这大雪压的蔫蔫的,更莫说青竹了,压断的比比皆是。
“咔——”
断裂的青竹带下大堆白雪,这无辜被拦腰折断的竹子一下折倒在地,白小纯抖了抖衣摆,从断竹后绕出来,在被竹上落雪埋住的地方挖了两下,抓住一只兔耳朵就拎了起来。
那被砸晕的大白兔一蹬一蹬,还迷糊着呢。
“差点让你跑了,还好白爷我机灵,不然还砸不晕你。”白小纯得意的晃了晃手中兔子,余光一瞟,却跟前方一只皮毛斑驳的小灰兔对上了眼。
那兔子一机灵,颤颤巍巍,撒腿就跑。一会儿就跑没影了。
不过多时,白小纯一手提着一只兔子,循着下山的路,“两只黑,虽然这只小了点,但和缺儿一人一只分着吃也不错。”
白小纯笑盈盈的掂了掂左手拎着的小灰兔,两只手里的兔子都在使劲的蹬,小兔腿一蹬一蹬,却仍逃不出白小纯的魔爪。
“这小灰兔皮毛斑驳,不是换毛就是皮肤病,不会…”白小纯一脚踹开挡路的小石子,嘴里嘟嘟囔囔着,突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汪汪!”
白小纯被几声狗叫吸引了,注意那狗叫的东西,黑不溜秋,小小一只,一脚可以绊倒的小肥团子,虽然黑的看不清五官,但白小纯还是将他认出来了。
“黑子?”
“汪!”
小黑摇着尾巴,听到有人喊自己就屁颠颠的蹭过去。
白小纯见他一身毛,嘴里还有灰色的毛,见到白小纯手中的兔子,开始嗷嗷的叫唤,还试图跳起来咬白小纯左手小灰兔的尾巴。
很好,兔子是没有皮肤病了。
“我说边上怎么会有小兔子,原来是你赶上来的?”白小纯见那只灰兔开始装死颇为赞许的,看了几眼小黑子。“狩猎要从小小狗仔抓起。”
“走啦走啦,今晚兔肉分你两口啦。”白小纯拎着两只兔子,稳稳当当的走在下山路上,而身后跟着一只兴奋跳跃的黑子,往山下走去。
... ...
天色渐暗,天边泛起薄薄一层橘黄,在这雪天里,天色只有暗、亮。这一线橘色也看似来之不易了。
刨子一下一下削着木材,那长的随意的木材被削成薄薄的木片,一片片下掉。旁边还放着几根被削好的棍。
宋缺按着书上的顺序把已经做好的零件组装好,从一旁的工具里挑出小锤往连接处敲了两下,让组装更紧密。
第一次做木工的宋缺还是生疏。椅子做的有些不漂亮,但勉强可以用。
宋缺按住砂纸,将椅面磨光滑。
摩擦的声音沙沙弥漫在空气中,与屋边灌草的拂动声一齐响起。宋缺渐渐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摩擦声忽的停止。
冷风吹过,还听得到“沙沙”声。
红色的发丝被风吹起,在那双阴沉绿深邃的眸前摇晃,那双睡凤眸中伸出的无穷警惕之心一寸一寸的钉向屋边那又突然停止拂动的灌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