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拾醒的时候,天已大亮。
到了神都,他身边一切都变了。比如昨夜他以身做饵,调虎离山,结果等来人救他,他竟然发现自己的妹妹会功夫,飞天入地的。
还有为什么他看见了李饼的眼睛会变色,像那只白猫。
他问了很多,李饼倒是都找到理由把他忽悠了过去。
唯独他一双眼睛总是往窗台那边望,陈拾跟着他目光看过去,这才后知后觉,他妹妹从他醒过来就一直没有出声。
“妹妹,这小妮儿咋看起来恁眼熟呢,长得真像你。”
桌案上放着一幅画,画上是一个眉目娟丽的锦衣妇人在盛放的桃花树下执扇扑蝶,旁边有一垂髫小童拍手微笑。
画上的绢纸已经有些泛黄,但画中的一景一物依旧栩栩如生。他们见元娘一直低头看着画发呆,也凑了上来。
那是她在元府找到的,那幅画一直挂在书房里,她拿下来的时候,蛛丝密布,像是揭开了尘封的秘密。
“不是像,那就是我。”元娘开口。
李饼看她从昨夜开始就总是走神,一脸的魂不守舍,盯着这幅画看了整整一夜。
“这画...”
似是知道他要问什么,元娘道:“元府。”
“画里的这个女人是我娘。”
陈拾突然把时常离家出走的智慧带了回来,“妹妹,你跟俺来神都,是不是也是找家人的啊?”
“不是。”元娘摇头,可接下来的话带着冷意:“我是来讨账的。”
阳光打在她的侧脸上,李饼看她看不清切。她只是简单坦白了自己的身世,可那平淡的语气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陈拾想说什么安慰她,他捡着她的那天起,她就是他的妹妹。可他现在心疼他的妹妹,但是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头一次陈拾觉得,要是他像饼爷一样懂得多一些,就不会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妖猫案有线索了吗?”元娘没让他们想太多,先问了案子。
“我们打算去修戾坊。”
“小环?”
李饼说出自己的推断:“想要妖猫杀人,就得把时间控制得非常精准,或早或晚都不行。”
元娘恍然,“马夫。小环的爹老顾?”
李饼点头,“嗯。”
窗外有几声猫叫响起,一只胖梨花猫带着三只玳瑁跃上了窗台——
“那你们得赶紧去了。”元娘抱起胖梨花,在李饼震惊地目光中缓缓开口,“阿花说已经有人先去张家车马行了。”
猫饼:你竟然当着我的面撸别的猫!!
“你去哪?”
“算命。”
外面春光灿烂,元娘笑了笑,“冤报好时光,杀人总得偿命。”
时间仓促,他们都来不及伤感,因为还有人的命在等着他们去救。
做了六年的人,其于的时间都在做蛇。人的灵魂,那又怎样,才六岁而已,却有一颗妖的心。
她的身体是暖的,血也是暖的,处处都是“人”的样子,却唯独没有眼泪。蛇哪有眼泪?
天上晴空无云,从李府出了街巷后,满街的人来人往,邱庆之就那样站在人流里看着她。
他太显眼了,叫元娘不得不注意到他。他挥手摒退身后的人,直直向她走来。
她看得清楚,男人抿唇还是如初见那般看不出表情,唯有那双眼。果然,都说眼睛是通往一个人心灵的窗户。
那双眼里薄雾浓云,视线紧紧锁住她——
“小骗子。”这是邱庆之走到她面前说的第一句话,他没低头,只垂眼看她——
然后步步紧逼,他上前一步,元娘就后退一步,直到退到巷口那处砖墙,再也没了退路。
“以为留封信就算交待了?”
“邱庆之....”
“我同意了吗?”一只孔武有力的手揽住她的腰,入了怀。
“我没同意,清娘。”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呼出的热气打在那小巧如玉的耳朵上,邱庆之看那红透的耳朵忍不住抖了抖。
元娘见他这般,只觉得他像极了一碗桂花藕粉——外表冷冰冰,看似糖太少,水也太少——可那动作,分明是黏黏稠稠一团。
什么,你说他不晶莹通透?
可他半点没叫她挣扎,只一个猝不及防的横抱,将她抱上了马车。
“邱庆之,你要带我去哪儿?”
哪怕在马车里,他也没将她放下来。听见她问话,也只是握住她的手,可那双眼睛却将她的脸描摹了个遍。
元娘分明听见他忐忑的心跳声,可这男人装得好得不得了——
“将军府。”
暖热的大手上带着常年握兵器留下的老茧,他摩挲着掌中柔弱无骨的纤手。
“你知不知道元府的旧宅进了人,已经引起朝中有些人的注意。”
他抬起她的下颌,蹙眉担心地看她,“清娘,你该小心点,别做傻事。”
作者元娘这条线会汇入剧情主线。妖猫案是一个重要节点,下一章就结案了。
作者阿里巴巴:我还没上桌!
作者霸总邱庆之:我还没亲上!
作者暖男猫饼:我还在矫揉造作......
作者癫公一枝花:呵,我只要开心,绿茶娇羞暴躁自由转换,我来得晚,但我亲得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