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篇前篇一百八十:各怀鬼胎（下）

主仆三人激动地握紧了手，乖乖又阴冷着脸谋划着，“那个玉美人如今一门心思想趁两位娘娘有孕，爬上王爷的床，以柳如眉的醋性，早晚得收拾了她。娘娘不妨坐山观虎斗，让她们斗得头破血流，最好是两败俱伤，娘娘只安心养胎，给王爷生下儿子……”

季淑妃更是拍手叫好，嘻嘻笑了起来，“说的没错，素日里王爷多看谁一眼，柳如眉都得倒半瓶子醋，要是哪天那个小蹄子上了王爷的床，她不得气死？她肚子里那个孽种保得住保不住还两说呢”

乖乖巧巧见主子终于恢复了精气神，又是斗志昂扬，皆欢喜不已，扑到她大腿上阿谀奉承，“娘娘英明！王爷最关心的就是子嗣问题，只要娘娘您生下王爷唯一的儿子，假以时日，还怕赢不回王爷的心吗？”

季淑妃得意洋洋地提溜着眼珠子，畅想着往后的风光日子，嘴里啧啧响，“男人的宠爱不过是一时的，柳如眉出身卑微，无权无势，哪天王爷对她腻了，她的下场也不会比本娘娘好到哪去。这荣华富贵终究还是得靠儿子，本娘娘一定得生到她前头，给王爷生下第一个儿子……”

乖乖巧巧打了鸡血一样兴奋，激动之际纷纷为主子打气，只见淑妃眼睛一抹狠厉的光芒抛来，沉声吩咐着，“杜阳说得没错，富贵险中来，庶长子也是长子，没有嫡子的庶长子更是贵不可言，长孙殿下不也是个庶子吗？本娘娘绝不能输给柳如眉，去把杜阳给的那瓶药拿来”

乖乖连滚带爬地将药取来，递给淑妃，但却有些忧虑，“娘娘，这药真的没有问题吗？万一……”

季淑妃握着药瓶的手一紧，不安地颤动了身子，但内心却早已被自己的贪心蒙蔽，冷冷道，“除了杜阳，本娘娘还能信谁呢？就算这药有问题，我们还有后手，稳婆和郎中那里可安排好了？”

巧巧爬得更近了，低声回复着，“都安排好了，绝对可靠。杜大人找了几个与娘娘预产期相近的妇人，如果娘娘腹中不是男孩或是有个意外，随时用它们来替，一定保娘娘稳稳当当地诞下王子。这几日季府也会派人来协助……”

淑妃嘴角一抹邪笑，纤细的手指轻轻晃动着紫色的药瓶，一个巨大的阴谋渐渐成形……

正当主仆三人沉浸在美梦中时，院子里守着的婆子连滚带爬地闯了进来，惊慌吵嚷着，“王……王爷来了”

季淑妃和两个奴才又惊又喜，一瞬间乱作一团，一瞬间眼神交流，季淑妃赶紧往床上钻，乖乖巧巧也熟练地给她脱着衣服、鞋子，取下首饰，连床铺都拽了拽，立刻跪坐在床边。

朱棣一进来就看到床铺上躺着的季淑妃把发髻都松了下来，侧身在床铺里面，掩面而泣，面色苍白，一副娇弱病态，乖乖巧巧在一旁跪着抹着眼泪，尖着嗓子安慰着，“娘娘您想开些，王爷会给您和孩子做主的”

这副矫揉造作怎么骗得过他的火眼金睛，他心中不屑，却仍稳着情绪，温声询问，“淑妃，这是怎么了？”

季淑妃这才止住哭泣，艰难地转过身来，那挺起的肚子尤为明显，她朝着朱棣柔弱无力地伸出了手臂，娇嗔道，“王爷，妾身以后可怎么活啊”

朱棣几步跨到床前，乖乖巧巧忙跪伏到一旁看着自家主子的好戏。只见朱棣伸手接住淑妃递来的手腕，隔着衣袖握着，面目柔和，遗憾叹息道，“淑妃，本王原以为你是个聪明人，不曾想关键时刻如此糊涂！真让本王失望啊”

季淑妃一听这话头不对，也顾不得抹眼泪了，一脸惊诧，攀着朱棣的手臂不解地问道，“王爷，您在外不归，妾日夜思念，好不容易等到了王爷回来，纵然妾有不当之处，也是对王爷的赤诚之心啊。可王妃和那玉美人不顾妾身有孕在身，当众羞辱妾身，如何就是妾身之过了？妾身冤枉啊”

朱棣温柔地将她扶起，一脸悲悯，连唬带吓，“本王何尝不怜惜你有孕在身。可你是王府的老人了，应知府里的规矩，更当以身作则，今日之事全因你治下无方，让你手下恶奴做下以下犯上的罪行。玉美人姐妹可是皇上派来的，与宫中有些千丝万缕的联系，本王尚且要给她们几分颜面，可你呢？纵容你的下人随意欺凌于她，打狗还要看主人，这事要是传到了皇上耳朵里……”

季淑妃如梦初醒，目瞪口呆，脸上惊现惶恐之色，攥着朱棣衣衫的手也紧张地抖了起来，“皇上……王爷，妾……”

朱棣眼眸一沉，长叹一声，似乎有万般难处，“前些时日，父皇还问起本王她姐妹二人在燕王府过得如何，可见圣心所向，如今玉美人被打成这样，万一传将出去，本王可怎么给皇上交代啊”

季淑妃吓得魂不附体，巨大的肚子圆滚滚的撑坐起来了，朱棣托着她的肚子，将她扶住，只见她拉着朱棣的手臂不放手，再三哀求，“王爷，妾绝无轻慢两位美人的意思，更不敢对圣上不敬，都是恶奴擅作主张，妾身一定重重责罚她们给两位妹妹解气，求您救救妾吧”

朱棣见她吓得面色苍白，不胜惶恐，自是得意，又沉着脸训斥道，“你伺候本王多年，本王自然是护着你的，只是你今日之举实在令人寒心。为今日之事，王妃对你略施小惩，原是为了掩人耳目，安抚人心，让玉美人她们闭上嘴巴，免得传到了皇上耳朵里。王妃用心良苦，你不知感恩，反心怀怨怼，记恨于她，真是白白辜负了本王和王妃的一番好意啊”

一番冠冕堂皇的鬼话噎住了季淑妃，她又羞又恼，脸皮发臊，支支吾吾也吐不出一个字。她自然是不信柳如眉有如此好心，可王爷说的句句在理，公道人心皆在柳如眉那里，她又能争到什么呢？她一时不知该如何辩解，只得低头认错，抽泣道，“妾身知错了……”

朱棣满意地点了点头，扶着她躺下，又细心地给她掖好被角，再三叮嘱着孕期注意事项，更是唤来李郎中给她诊了脉，开了新的补药，亲手给她喂了汤药，这许久未有的温存令季淑妃感动不已。

眼看着季淑妃含情脉脉地拉着他表着真心，朱棣亦温情回应着，说着关怀的话，还令小北取来库房珍藏的极品燕窝给她，季淑妃已是晕头转向，完全沉浸于男人的温柔乡了，只当男人还是当年那个相敬如宾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