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篇前篇一百七十四:启程回府

即便男人未曾责怪，楚楚仍是心中愧疚，懊悔地抓着他的手臂，眼含着泪光，嗓音低落，“我让府里的人找了许久也没找到那两个暗卫，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十有八九已经遭了毒手，是我思虑不周，贸然派他们过去，没探出什么消息，反而害了他们……”

朱棣柔软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这个女人的心地实在良善，即便是蝼蚁之命在她眼里也是一件了不得的事，她这样的人实不该卷入这些是非……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温声安抚，“生死有命，这怪不得你，他们的家人会得抚恤的。虽然现在没有确凿证据，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季淑妃必然是与府外之人有勾结，他们如此防备，不惜杀人灭口，更说明所谋之事见不得人。祸起萧墙，燕王府该整顿整顿了……”

他望着她浅浅一笑，没有丝毫惊慌与忧虑，仿佛她刚才所说之事只是后院一件再平淡不过的小事，不值得她费心，这让楚楚更加不安，她猜不透他究竟是什么想法，喃喃自语，“但愿一切平安，别再生出什么祸端来……”

朱棣抓起落在她肩头的锦被，往她的脖颈上拉了拉，将她紧紧裹着，满眼宠溺地看着她，“如眉，你做的很好，接下来就交给我，你安心养胎就是。冬日天凉，这屋里的碳火也不暖和，我让小平来给你更衣，我们早些回府……”

楚楚看着他柔溺的眼神中一闪而过的寒光，不由得心惊肉跳，她知男人的眼里揉不得沙子，她不敢想象他会怎么处置背叛之人，善良的本性使她不忍，“朱棣，季淑妃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后院妇人，见识浅薄，许是被歹人蒙蔽利用，你是他的丈夫，她总不会害你。看在她身怀六甲的份上，你还是得用些柔和的手段，回去好好跟她聊聊，莫要惊吓到她，伤了孩子。只要她无法出府，与府外之人断了联系，想也不会有什么可以威胁到燕王府的。”

朱棣点了点头，似乎认同了她的观点，随即唤小平来给女人换身干净暖和的衣裳，自己则出去安排车马。

女人在忐忑中洗漱更衣，她无法确认自己这样是对是错，在自己的怜悯心和燕王府的安危之间，她只能选择后者，并暗暗祈祷朱棣能妥当处理此事。

用了简单的斋饭，朱棣便带楚楚启程，时值隆冬腊月，天色阴郁，乌云压城，北风卷起了枯草、飞雪，路上行人零落，只有偶尔几辆马车吱吱而行，官道两侧远远能望见些许隐在云烟中的苍翠之色。

鸡鸣寺离应天城有一段距离，因为楚楚有孕，马车行得极慢，朱棣也弃了宝驹陪她坐在马车内。正所谓小别胜新婚，两人紧紧相依，你侬我侬，甚是甜蜜，

男人的身子炽热如火，比那车厢里的碳火还暖和。女人软绵绵地窝在他怀里，拉着男人的手抚着自己的肚子，笑眯眯地叙说着，“我这几日总是能梦到他，圆碌碌的大脑袋、大眼睛，胖嘟嘟的小身子，可爱极了，他特别乖地扑倒我怀里，我的心都要化了……”

朱棣一只手臂搂着她，一只手轻轻揉着她的小腹，腹中宝宝一会儿踢锤一会儿蠕动，似乎是表达对他这个父亲的思念，他俯首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嗓音慵懒而沉醉，“本王也盼着呢，想到两三个月便能见到它，激动得觉都睡不好了……”

女人伸出玉臂挂在他的脖颈上，眉眼弯弯，笑得花枝乱颤，“原来你也有不淡定的时候，还以为就我一个人着急呢”

她那对绵软丰满的酥胸贴在他的胸膛上，令男人心神荡漾，他低头咬着她的小唇，舌尖轻轻勾勒，“早就不淡定了，想到接下来几个月都看得到、吃不着，本王就觉备受煎熬。如眉，我们好久都没有痛快一回了……”

楚楚知他说的是那事，刚启程时他信誓旦旦跟她保证，接下来的日子里不再胡来……她腼腆地抿了抿薄唇，躲开他的舌尖，扑到他的颈窝里嘟囔着，“谁又没逼你，你又不止我一个女人，这是你自愿的”

朱棣紧紧拥着她的腰腹，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脊背，闭目享受着当下的甜蜜，“当然是本王自愿的，本王盼着你和孩子都能平平安安，盼着与你儿孙满堂，共享天伦……”

朱棣的车队还未启程，燕王府这边就接到了消息，王爷数日未回，如今好不容易被王妃请回来了，众人自然是欢喜布置。福玉一大早就令下人打扫庭院、布置寝室，连王爷平日爱吃的酒菜都提前准备了。

季淑妃得了消息激动不已，天不亮就起床梳洗，浓妆艳抹，盛装打扮，大着肚子到府门口等着，只盼能第一眼被王爷看到。为了显示自己淑妃娘娘的身份和讨男人欢心，她还让侍女传令给府里有些名分的姬妾，都要如她一般沐浴更衣、焚香祷告，到府中庭院里一起等候王爷车架。

季淑妃是摆足了威风，如意算盘打得响。这可苦了府里的姬妾们，她们本就娇生惯养，朱棣和楚楚平日也不喜铺张，不做拘束，她们哪里受过这些罪？虽不敢违背淑妃的命令，但对季淑妃的怨恨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