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篇前篇一百六十:步步紧逼

烤鸭店伙计一一过堂受审，在他们真真假假的言论中，楚楚抽丝剥茧，排除了他们的嫌疑并逐渐还原出了案发当日众人的行动轨迹。

晋王脸色越来越难看，握紧的拳头里已出了冷汗，连刑部官员都无法查清的案子竟被她如此轻松地梳理清晰，这些伙计的嫌疑一一排除，剩下的关键人员越来越少，凶手呼之欲出……

堂上的朱棣悠然地看着自家女人的精彩表演，若不是碍于场合，他都要拍手叫好了。这个女人逻辑缜密、思维跳脱，让他眼前一亮，他知她冰雪聪明，平日在府里便有许多奇奇怪怪的想法，每次想要糊弄她都要费一些心思，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她竟对破案如此在行，这超出了她对女性的认知，她绝非后院一般聪颖的妇人。

正当两位王爷各怀心思时，楚楚走到晋王跟前，昂首与他对视，语气坚定，“晋王殿下，本案还有一个重大嫌疑人没有到场，此人与殿下关系甚秘，需殿下协助”

晋王看着眼前胆大包天的女人，心虚不已，情急之中怒斥道，“胡说八道，本王怎么会跟弑君大案有关系？你再敢攀污本王，别怪本王对你不客气……”

听到晋王如此猖狂地威胁自己女人，堂上朱棣已沉下脸色，虎眸一紧，拳头紧握，似乎随时要冲下去。

受到威胁的楚楚却毫无惧色，反而淡定地笑了笑，“我从未说过殿下与这桩案件有关，只是说那个嫌疑犯与晋王殿下有关，殿下都不问问这人是谁就断定我诬陷您，是不是太草率了？”

晋王始觉自己失态，收敛起怒气，勉强缓和语气，“你说此人是谁，本王尽力协助”

楚楚转身邪魅一笑，目光斜瞟过来，“此人正是殿下的亲随。案发当日，他为您去烤鸭店后院选鸭，那个时间与陈公公前后脚。据目击证人所言，他比陈公公先选，但离开的时间却在陈公公之后，他有充足的作案时间，这不也算有嫌疑吗？是不是也该接受审问？”

晋王心中窃喜，还好自己早做了准备，处理的干干净净，如今死无对证，他得意地起身围着楚楚转了一圈，“你想审他？唉，本王也想配合你。可惜了，那孩子不幸被烤鸭毒死，尸体已经埋掉了，本王爱莫能助，除非你能到地府里去把他带来。”

楚楚的视线跟着他的脚步移动，眼珠一动，故作惊诧，“是吗？死得可真不是时候，莫非他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惊恐之下畏罪自杀？”

晋王霎时破了防，面目狰狞地冲到她面前，气急败坏，指着她的鼻子反驳，“一派胡言！本王的亲随分明是被烤鸭毒死了，他都死了，难道还不足以证明他的清白吗？哪有人自己下毒毒死自己的？”

朱棣见晋王狗急跳墙，担心楚楚的激将令他失了理智，他紧张地站起身来，高声喝止，“三哥！有话好好说，这是刑部公堂，不是晋王府”，言语间堂下卫士亦冲了上来。

被朱棣喝了一声，晋王怒火攻心，扭头看向面露杀气的朱棣及四周众人，单枪匹马来的他绝不是对手。

他不得不与楚楚拉开距离，对眼前女人恨得牙根痒痒，威胁道，“那孩子跟随本王多年，无辜惨死，本王一定得为他讨个说法，燕王妃最好能给本王一个交代，查出真正的凶手，否则本王一定告到御前……”

在晋王的威逼恫吓下，楚楚仍是步步紧逼，“既然晋王殿下亲随是被烤鸭毒死的，晋王殿下口口声声要为他报仇，为何不把他的尸体交于有司查证，反而在刑部官员要人时百般推脱，仓促掩埋？”

晋王冷冷一笑，又掩面忧伤，“那孩子跟本王多年，人都已经去了，案件再清晰不过，本王认为没这个必要，也不忍他的尸体再被剖解，想为他留个全尸罢了”

楚楚心中觉得好笑，这人可真是冷血，“既然案件已由我家王爷主审，如何处置那具尸体由不得您了，请晋王告知尸体掩埋地点，好让忤作验明死因，还他一个清白”

晋王不耐烦地甩开衣袖回到座位上，“尸体已经烧了，你让本王上哪给你弄去？本案最大嫌疑人是仙仙郡主和秦王，你不审他们反而抓着我们这些苦主不放，是什么道理？”

楚楚才不管他的狡辩，径直往门口走了几步，朝外面招了招手。不多时几口不起眼的箱子抬了上来，晋王哑口无言，随着卫士将箱子一一打开，五具尸体赫然呈现在众人眼前，尸体上多久刀口伤，死状凄惨，可见是死于非命。

楚楚走到一具尸体旁，瞄了一眼，朝晋王挥了挥手，“晋王殿下，这可是您烧掉的亲随尸体？他好端端的在这呢，而且他不是被毒死的，而是被刀捅死的，他的家人也一样。难不成这一个人还能死两回？”

晋王已是魂不附体，手臂微颤，但面上仍是镇定，狡辩道，“许是他吃了烤鸭后一时昏厥，本王误以为他死了，他后来又被仇家所杀”

楚楚一声长“哦”，又点了点头，毫不避讳地在几具尸体之间转悠，“是吗？可有人看到这几具尸体是从晋王府抬出来的，谁能在晋王殿下眼皮子底下杀人呢？”

晋王呆滞在原地，心中七上八下，这个女人绝非等闲之辈，这回怕真要栽在她手中，但他又岂肯坐以待毙，他愤愤道，“本王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毒死的怎么样，被杀又怎么样？一个侍卫而已，死就死了。你哪只眼睛看到他下毒了？现在人都死了，死无对证！你说得再多也是你的猜测罢了”

“死无对证？殿下岂不知死人也能说话……”楚楚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