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篇五十三:落花流水

胡娜默默收起文件，她能感觉到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自从张楚楚出现之后。以往她替他做事，他会给她钱作为奖励，偶尔也会表现出对她的信任和关心。

她还记得潜伏在毒枭五爷身边，胸口中了一枪，他亲自把她从毒窟抱了出来，开车送她去医院，在她昏迷时守了她一夜。那时她觉得这人面上虽冰冷，却是个知冷知热的体贴人。即便他忘不了心中的那人，她总能用日久天长的陪伴温暖他那颗冰冷的心……

可五年的陪伴还不及张楚楚出现的那一瞬。自从得到了张楚楚的消息，他的整个心都不在了，他抛下东南亚的一切未结事务，连夜赶往香港，更下了死命令，让她务必在短时间接触到香港警队高层，获取一切关于“张楚楚”的信息。

朱棣转身离开，看着他那决绝的背影，她不甘心地站起身，情绪激动，“你说过你会保护我，你忘了你的承诺了吗？！”

朱棣一愣，承诺？他竟记不起来什么时候给过她承诺，他疑惑地转过身来，眉头微皱。

胡娜缓缓走到他面前，桃花眼里盈满泪水，明明是风情万种的女人偏偏此时深情一片，“五年前，我从五爷那里死里逃生，那时你承诺我，你会保护我，让我一定要活下去。朱棣，难道你要违背你的诺言吗？”

朱棣这才记起，那时胡娜奉命潜伏，因为他的失策差点让她送命，她中了一枪，浑身是血倒在他怀里，他自责不已，告诉她一定要坚持下去，他会保护她的。这句话他都忘了，这个女人竟还记在心里，他不得不承认她对他动了真情。

同样是深陷感情之中的人，朱棣自然明白其中酸苦，更懂得爱而不得的痛苦，他有些怜惜眼前这个曾为自己出生入死的女人。

朱棣摇了摇头，“你现在不是活的好好的，混得风生水起？自由、金钱、地位，你都有了，从东南亚的一个暗娼到如今的香港名流上层，胡娜，你该满足了，好好过自己的生活”

胡娜微微颤抖，两行泪水滑落，梨花带雨，“可我失去了你！她没有出现的时候，至少我还能跟你说说话，陪在你身边，朝夕相见。就算你冷言冷语，我还是能感觉到点滴温暖，我感觉自己不是一个孤独的人。现在，你离我越来越远，即便你站在我面前，也有着说不清的隔阂，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就不能……”

“胡娜！”朱棣的脸色瞬间变了，面上半点怜惜都没了，他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她的话，他知道若再让她说下去，今日的话传到楚楚那里，他将百口莫辩，他不想因此引起她的误解。

朱棣转身向前走了几步，语气冰冷到了极点，“从来没有得到过就谈不上什么失去，我从未在感情上承诺过你什么。你为我卖命，我会保护你，如同保护我的财产，你一向是个聪明人，该说什么话，做什么事，你自己掂量掂量。若是想不明白，以后便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胡娜被他的威严吓得呆愣住了，待她反应过来，客厅里早没了朱棣的身影。女佣过来收起了桌子上的茶杯，杯子里的茶也凉了。

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这五年的经历仿佛在一瞬间从她的脑海中抛了出去，她曾以为这人救她出了魔窟，他们六百年后的相遇是天生注定的缘分，现在想来终究是天意捉弄，既如此，她又何须留恋，何必为了一个得不到的人葬送一生？她决然出了客厅，直奔车上，拨通了一个电话，“今晚来会所，你会得到一个惊喜……”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传来一个男人的冷笑，“你终于想明白了，晚上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