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篇二十二:退为朋友

过了几分钟，朱棣来了监控室，一进来就以用餐名义支开了监控室内的其他人。他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双手支在楚楚的座椅后背上，看了看眼前清晰的监视画面，试探地问着，“你一直都这吗？眼睛累不累？”

楚楚面色平静如常，扭头朝他微笑着，“不累啊，这工作挺轻松的”

朱棣看她没什么反应，跟没事人似的，心里起了疑惑，这个小醋坛子早该翻江倒海了，现在怎么可能如此平静，他不死心地追问，“你刚才……一直在看监控吗”

楚楚笑了笑，“是啊，像看电影一样，这么精彩当然不能错过”

朱棣此时心里七上八下，他实在捉摸不透这个女人了，“你看到我跟胡姬……你一点都不生气吗？”

楚楚微笑着，把桌案上的矿泉水拧开喝了两口，面上仍是波澜不惊，“我为什么要生气？正如你所说，食色性也，看到漂亮的女人会动心不是你们男人的本性吗？”

面前的楚楚平静如水，朱棣心里却越来越闷，说不出的失落，声音也越发低沉，“你一点都不在乎我跟别的女人……你就这么不在意我吗？”

楚楚看着这个可怜兮兮的男人，心里说不出的失望，“你想我怎么在乎呢？哭着喊着让你离她远点，主动投怀送抱讨好你、挽留你？”

她说的平淡，心里却也是苦涩不已，无论六百年前，还是六百年后，这个男人身边总是不乏红粉佳人、如花美眷。

朱棣有些心虚，但言语中却十分委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像我爱你一样爱着我，像我在乎你一样在乎我。楚楚，不要这么冷漠地对待我，我是个男人，不是一个没有感情的石头，我也有我的需求，无论身体还是情感上”

楚楚长呼一口气，面上终于有了一丝感情，“因为我冷落了你，你就通过跟其他女人调情的方式来逼迫我改变，那以后是不是只要我做的有让你不满意的地方，你就可以通过跟别的女人暧昧、甚至上床，来让我退步？你的感情始终建立在对我的驯服的基础上，却从不知该怎么跟我沟通”

“不是的！我没有要驯服你、强迫你的意思”，朱棣上前紧紧抓着楚楚的臂膀，语气急切，他知道她这个人爱尊严、自由胜过生命，他不敢与之抗衡。

“你想让我怎么跟你沟通，我都可以学，楚楚，只要你教我，我一定能学会的”，他越来越卑微，完全没了刚才进来时的自信得意。

楚楚望着这个低了头的男人，眼中酸涩，但她无法在此时因为一时的爱纵而糊涂过去。她挣脱他的束缚，退出几步，眼中的泪水亦被逼退了，那一刻她终于鼓起了勇气，“朱棣，也许我们还没有看清自己的心，还没有真正学会怎么爱彼此。我们的关系开始的激进而荒唐，我们第一天见面就上了床，确立了亲密的关系。我们对彼此的性格、背景、经历一无所知，只凭着身体的本能交往。你所谓的爱更多的是对我的身体的贪欲和对一个陌生女人的新鲜感，也许我们退回到原来的身份，才是正确的选择……”

她的泪水还是不争气地滚落下来，任她怎么倔强都抵挡不住洪水般的情感，她深爱着六百年前和眼前的朱棣，但她看不透眼前的朱棣，即便他是六百年前那人的转世，却也不再是他，六百年前他们磨合了近十年，而现在他们却只经历了几天，用几天的时间去决定两个人的人生实在太过草率。

朱棣僵硬地愣在了原地，他的眼睛呆呆地睁着，却没了神采，直到楚楚打开监控室的大门，要出去的那一刻，他才回过神来，他冲了过去，抓住了她，又关上了门，仿佛一头失控的狮子，面部扭曲，猩红着眼睛，颤抖着嗓音，“你要跟我分手？！不！你不能离开我，我真的爱你，楚楚，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的声音中透露着癫狂，似乎下一秒就要崩溃大哭，他狠狠将她揉进怀里，声音中发着狠，“没有人可以把你从我身边夺走，我绝不允许！你不要走，不要走……”

楚楚被他牢牢禁锢，似乎下一秒就要窒息了，她的心亦如此，她的丈夫还是跟六百年前一样，本质上还是霸道而深情。她轻轻抚着他激动的躯体，安抚着他的不安，她怎么会离开他呢，她爱他亦深入到骨髓里。

她哽咽着安慰他，“我不会离开，我会永远陪着你，等到你真正爱上我那一天。朱棣，给我们一些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