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篇十九:文物回家

“好啦，我知道你是关心我，我会注意安全和自己的身体的”，楚楚从座位上起身，坐在那人腿上，撒娇地搂着他的脖子，她太懂得怎么讨好他。

朱棣一手搂着眼前的女人，一只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无奈地笑一声，“你啊总是这么不听话。好吧，你可以去上班，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楚楚想都没想，爽快地答应了，“你说，无论什么，我都答应”

朱棣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认真地盯着她，一字一句告诉她，“你上班后第一件任务是协助会展安保”

楚楚愣了一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突然起身，不满道，“那不就成给你打工了吗？”

朱棣得意地笑了，“你不是人民警察吗？人民警察保护人民，我也是人民之一啊，保护我和我的财产不也是你的职责吗？”

“你的财产？会展的文物不是一个神秘收藏家的吗？”楚楚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片刻，她恍然大悟，“所以，你就是那个神秘收藏家？所谓的代理人不过是掩人耳目，便宜行事。若是普通的文物展览，又何必大费周章，这次文物展览背后另有玄机，对吗？”

朱棣点了点头，也不再隐瞒。他早知一旦让她介入，以她的聪慧必会觉察出端倪。她非要去上班，为了她的安全，他只好用会展的事把她留在身边，只要在他身边，他便能护她周全，于是便坦白了，“楚楚，你知道这些文物都是哪来的吗？”

楚楚想了想，摇了摇头，她确实一无所知，只是那天去警局听刘sir介绍，这是一批明朝文物。

朱棣的思绪仿佛飘到了很远，他幽幽道，“这些文物是明朝不同时期的，永乐、宣德、景泰、万历、天启……共计七十五件，有金石玉器，还有陶瓷木雕、文玩古籍，它们多是在近代被西方列强劫掠出国，多年来流落于海外，我费了许多功夫，甚至用了非法的手段才把它们收到手里。这次会展名为文物展览，实为捐赠，借会展之名掩饰捐赠行程，会展当晚它们将由中央政府的专使负责送往北京，回到它们本来的地方。”

朱棣说的很简单，对于如何收集、带回这些文物更是一言带过，但楚楚明白这其中经历必不简单，西方国家政府和民间、黑白两道觊觎这些文物的人不在少数，这其中波折、磨难可以想象。

她突然想起六百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帝王，他一生抗击外辱，开创了大明盛世，为了大明的辉煌奋斗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爱极了这锦绣山河，而六百年后的他也在身体力行地维护六百年前的成果，这大概就叫命运使然吧。

她默默地走到他面前，搂着他的腰，紧紧贴着他的胸膛，温柔地回应着，“朱棣，你在做一件很伟大的事，我会尽我的全力帮你”

朱棣回抱着她，闭目许久，伟大吗？那个伟大的帝王早已长眠于长陵，他只是个流浪于岁月长河中的无名孤魂罢了。为什么要费尽心思带这些文物回家，他自己也说不清楚，这些大明的物件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即便是在六百年前，他对这些东西也是不屑一顾的。

明明他已经放下了大明皇帝的身份和对子孙后代的牵挂，却还是在见到这些东西时忍不住睹物思人、心中介怀，他终究是个凡夫俗子，无法完全忘怀人世间的一切。天知道当他看到皇室御用的玉珏被一个黄头发蓝眼睛的人拿在手里把玩，当他看到他赏赐下去永乐宝剑被英国人放在博物馆里展出，当他看到他引以为傲的永乐大典只剩下一些黄页残卷，他有多么地愤怒……于六百年后的人而言，这些是文物，是历史，于他而言这些是记忆，亦是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