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如兰49

“奴婢反复查了，那卫小娘确实把那补品吃了。”

房妈妈的口气略带怪异，跟在老太太身边日久，也算是见识多广，知道吃这补品是什么后果。

“还真吃了？”

这下就连老太太都不免有些意外。

“这卫小娘可是生育过一次的，也是聪明人，不会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吃斋念佛心情平静的老太太，难得出现了些许好奇心，她知道不会有人主动找死，蝼蚁尚且求生，卫小娘带着明丫头，肚子里还有一个，更加不会轻易求死。

“奴婢也没看明白，反正不是求死，就是求生，只暂且没看明白这生机在哪里？”

房妈妈作为老太太的陪房，从来都是从老太太的利益出发，每天探听这盛宅的消息，一是为了不做睁眼瞎，二也是把这些消息给老太太当给消遣，免得老太太无聊。

“没事儿，咱们慢慢看，早晚会明白，只要不损害到您的利益就行。”

“也不一定啊，这纮儿不老说让我再养一个小丫头打发时间么，从前明丫头不是也来过几次？”

老太太边沉思了一会，又低下头若无其事的接着喝梨汤，她已经猜到这卫小娘打什么主意了，人家这是看明白自己不想养墨兰，如兰那边大娘子也不会愿意，就打着让自己养明兰的注意呢。

不愧是读书人家出身，真是聪明人哪。

多年的默契，不必明言，房妈妈已经明白了老太太的意思，心头一惊，抽了一口凉气，愣了半响才说话：

“您是说……她拿自己当投名状？”

房妈妈有点不敢置信，毕竟事关重大，不小心会一尸两命呢，是不是有点太轻率了。

而且这么重大的事情，卫小娘也没来和老太太商量过，怎么可能贸贸然就开始行动了呢？

“这……会不会是您猜错了呢？毕竟你们也没商量过，万一您不答应呢？”

“这就是人家聪明的地方啊，”

老太太哼了一身，放下手中小碗，拿着房妈妈递上的热巾子擦了擦手。

“您，从前不是感叹卫小娘傻么？现在怎么又说她聪明啦？”

房妈妈还记得老太太笑说大娘子做了笔亏本的买卖，典卖的妾一点忙都没帮上，气的大娘子直接不管她了，才说这卫小娘傻；

她也觉得卫小娘傻，当妾的人竟然不争宠，还把主君往外赶，甚至不站在买她的当家主母一派，自己没有立足的本事，还想过逍遥日子，做梦呢。

“现实，总会教会每个傻女人学聪明的，”

想当初自己也是用自己儿子的命，才学会了后宅的残酷，

“如今这卫小娘放下了天真，知道了后宅里生存不容易，想找个大树攀附呢。”

“所以直接盯上了老太太您？”

房妈妈挑眉接话，

“她还真挺聪明呢，一找就找家里最厉害的，可，她怎么会知道老太太您会接她的招呢？”

盛老太太沉思半响，挥了挥手道：

“我不接招，不是还有大娘子么？”

都是厌恶林氏的人，她从前无所作为，如今以自己为刀，死中求活，才能挣得机会，反正大娘子作为当家主母，怎么也跑不了的。

这卫小娘出事与否，还要看运气，肚子大不一定会死，产婆郎中给力，还是有机会险中求生，最多身体伤害很大。

这时候的老太太也没有预料到，事情会怎么样发展，她在预判各种情况的发展，距离那卫小娘生产还有两个月，这林噙霜管事，以后卫小娘如果出事，会不会求到自己门上，那到时候，自己是救还是不救呢？

盛老太太闭了闭眼睛，思索各种情况的后果，权衡利弊后才对房妈妈说道：

“我们不要插手，关注一下事态发展就行，差不多情况了，我们去山上拜真人，这卫小娘也好，林小娘也罢，都有主君主母管着，我一个老太太还是少插手为好，至于最后……到时候看情况再说吧。”

老太太有很多话没说，又好似都不需要说了，反正房妈妈是理解她意思了，心里已经在安排出行计划了。

反正老太太怎么也不会吃亏，要她说，丫头养不养都行，或者养谁都行，养了也就个打发时间的作用，反正这个家里谁都跟老太太没血缘关系，

就像华兰姑娘，人家有亲生母亲，最多和老太太说说话聊聊天，感情能有多深也不太可能；

唉，房妈妈暗自感叹，要是能养一个无母的就好了，养得熟不说，辛苦一场，至少和老太太情分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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