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了她吗？”
“还是……因为她为你做的事。”
“而感激她?”
大长老的目光落在张起灵身上，语气平静吐出的话却比刀子还要锐利。
男人的双眼浑浊犀利，张起灵微微愣住耳边不停的回荡着这句话。
到底是喜欢，还是只是感激……
好像，连他也不知道……
大长老似乎很满意张起灵的反应，嘴角勾起一抹疯魔的笑，苍老低沉的声音像是魔音，妄想把雪山的圣子拖向地狱。
“只要你想，你可以永远把她留在身边。”
“只要你说她就会同意。”
永远。
多么美好的一个词啊，他活到这般年岁见过很多出色的人，他们沉着冷静，身手了得，聪慧过人，每一个都是张家曾经的骄傲。
可是……
一旦和爱这个字扯上关系……
都会变成疯子、傻子。
无一例外。
他还记得许多年前也有一个人，他已经不记得那人的模样了，只记得他满脸的血，坚定的目光对着他说想要自由、想要真正的活着。
自由的活着，有血有肉的活着。
可笑！
他们的一切都应该是献给家族的，什么自由不过是想要背叛的谎言。
张起灵心中有些不舒服。
转头看向那群跳舞的苗族女子，只一眼便准确找到了那张笑靥如花的玉容。
晚棠有副过目不忘的本事，兰兰只教了一遍，她便已经能将动作记下来了。
跟着小姑娘们翩翩起舞转动着柔软的腰肢，有些宽大的苗服随着女孩踢腿的动作上移了几分露出紧致的小腿，上衣也不由得往上窜了几分，露出不盈一握的纤纤细腰。
像是冬日里飘飘落落的雪花，又像是半空悬挂的皎月，白的晃眼。
若不是胸前的项圈和压领过于沉重压住了衣襟，怕是会窥见更诱人的风景。
看的周围的男人们眼睛都直了，他们自认见惯了苗族的姑娘的美，可眼下却还是会被这张面孔惊艳到，那是截然不同的美。
仿佛是九天之上的仙子降临人间，携满身月华而来，明明是低眸浅笑的模样，却无端的不敢让人生起半分旖旎心思。
恐亵渎了眼前的仙子。
张起灵看着晚棠，声音轻的像是怕惊扰什么一样，可每一个字又都无比坚定。
“不，我不想。”
他当然知道大长老说的是真的，可是他不想用族长的身份捆住她，留住她，她该是皎洁的月，不该被他从云端拉下来。
他要她以后的每一天都像今天一样。
大长老不由得冷笑一声。
张起灵比他想的还要荒诞，就像过往的那些张家人一样可笑至极，只是他还没生出背叛的心思，若在早几十年或是在晚几十年。
他想他不会放任这样一个定时炸弹坐上那个最尊贵的位置，但现在……
他会让他成为一个合格的起灵。
“张起灵，你想要抓住天边吹来的风让它为你停留，却还要给风自由。”
“你不觉得可笑吗？”
说着，大长老闭上眼睛道。
“你会后悔的。”
“希望到那一天你还有后悔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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