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仙·佳人
烟柳疏疏人悄悄,画楼风外吹笙。倚栏闻唤小红声。熏香临欲睡,玉漏已三更。
坐待不来来又去,一方明月中庭。粉墙东畔小桥横。起来花影下,扇子扑飞萤。
_
有些事,萧柔嘉也想不通。
比如说现在,她为什么突然就在乡下庄子上了。
明明她记得,她应该是回了自己院子里的。
萧柔嘉“有人吗?”
萧柔嘉起身查看四周的情况,却发现自己身上穿的已不是今日那朱红色曲裾。
她穿的,更像是萧元漪和程始回来前的粗布麻衣。
为何突然变成现在这样了?
她真的想不明白。
葛氏不在了,程老夫人如今因为凌不疑,对她态度也好了起来。
而姑父姑母,也绝不可能会这么对她。
如果是外人呢?
可是明明府上有黑甲卫在,她怎么就突然到这庄子上了呢?
而且淳于氏和汝阳王妃都被各种理由禁足了,与她不和的王姈和裕昌郡主,现在也没时间管她。
那还有谁,会把她从府上带走呢?
萧柔嘉“真奇怪”
萧柔嘉突然发现,门也未落锁。
把她带到这儿的人,根本不担心她会离开。
也许,那个人只是希望让她短暂消失一会儿。
可是,究竟图什么呢?
萧柔嘉“究竟为何要这样?”
萧柔嘉也不太记得回去的路了。
思索间,萧柔嘉摸了摸自己的发髻。
簪子不见了。
那是凌不疑出兵冯翊郡前,送给她的。
事情越想越不明白了。
她本就不太记得路,更别提连夜赶路回去。
那今夜,她注定要呆在庄子上。
萧柔嘉“可天黑之前,我走不回去的”
可是府上该怎么办?
他们发现她不见了,会怎么样?
.
程少商“什么?”
听到萧元漪的话,程少商瞪大双眼,看着她。
她说,萧柔嘉不见了,岁杪去送糕点的时候,发现连翘穿着萧柔嘉的朱红色曲裾,侧躺在床榻上。
将连翘推醒以后,岁杪发现连翘什么也不记得。
于是,岁杪立刻去禀告给了她。
程少商“凌将军知道吗?”
萧元漪“我们如何告诉凌将军呢?”
萧元漪微微一顿,内心虽然焦急万分,但面上却保持着一份冷静。
萧元漪“他做事向来不与人商量,谁知他发现阿沅不见了,会做出什么事呢?”
她深知当前形势的紧迫性,因此即使心中慌乱万分,却仍然努力保持着清晰的头脑和稳定的情绪。
萧元漪“嫋嫋,现在根本就不能确定,阿沅是自己走的,还是被人带走的”
程少商“阿姊又不是不想定亲,她怎么可能会自己逃走?”
此事疑点太多了。
按照岁杪说的,还有连翘的那些反应。
萧柔嘉更像是自己离开的。
可萧柔嘉若是被他人带走的,那今日这个局,也布的太大了。
萧元漪“阿母刚刚已经派武婢出府去寻了”
萧元漪“此事,切不可声张”
萧元漪也想找到萧柔嘉,可这件事若是传出去了,对程家,对萧柔嘉,都不好。
程少商“不可声张?”
程少商“那要等到何时?”
相较于萧元漪,程少商就没那么冷静了。
她现在管不了那么多,她只想确定萧柔嘉的安危。
程少商“阿母,连翘在哪,我要再去问问她”
程少商“还有岁杪,我是也要问上一番的”
也不等萧元漪同意,程少商就想要离开。
萧元漪“嫋嫋……”
.
连翘被留在了萧柔嘉的院子中,萧元漪不让她去任何地方。
刚刚那些话问完之后,她唯一再接触的人,就是守在此处的岁杪。
连翘“岁杪阿姊,我家女公子绝不可能会逃走的,一定是有人想加害于她”
连翘先是萧柔嘉的贴身侍女,然后才是曲陵候府的奴仆。
她跟萧柔嘉自幼便呆在一起,期间还历经生死,后一直相依为命。
即便萧元漪如何不让她告诉凌不疑这件事,她都要去说的。
连翘“我要去见凌将军”
岁杪脸上虽全是担心之色,但她还是摇了摇头,拦住了连翘。
岁杪“可女君,现在不会想让凌将军知道的”
连翘“那是女君顾虑太多”
连翘“女君心中有许多人,可我心中只有我家女公子一人”
其实当初她也曾以为,女君回来以后,一切就都会好起来。
可直到那次,从裕昌郡主生辰宴回来,程四娘子如何被女君训斥,再到后来万府之事,她突然发现,是她想的太简单了。
就像今日的事情一样。
女君会考虑女公子的安危,但她也要考虑别的,别的好多事情。
也是,女公子投奔女君前,原也没和女君见过几面。
岁杪“连翘,女君有意不告知凌将军,既如此,恐怕你连凌将军的身都近不了”
岁杪拽住了连翘的胳膊。
她的劲儿很大,连翘根本挣脱不开。
连翘“那你呢?”
连翘“我不行,那你呢?”
连翘面上不悦,她有些看不懂,岁杪究竟在想什么了。
女公子失踪,可能会牵扯到性命。
难道一条人命,也比不上女君的命令吗?
岁杪“这……”
以岁杪为首的那群奴仆,是在萧柔嘉和程少商还在骅县的时候,进的府。
尽管进府时间还不长,但岁杪在府上众多奴仆中,地位已经很高了。
连翘“我原还以为,你和那群见风使舵的墙头草不同”
连翘还在努力甩开岁杪的手。
不过,她根本甩不开。
最终还是岁杪自己主动松的手。
岁杪“你呆在此处,我避开女君,去告知凌将军”
撂下这句话,岁杪便转身离开了。
因为是背对着连翘,所以连翘也并未发现,她如今眼中的不屑。
都是一群蠢货。
还真是天时地利人和,差点运气都不行。
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