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愁

刚刚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梦，亦真亦假。周子涵昏昏沉沉的走在路上，其实，

姜洋没有离开，他不放心周子涵，一直尾随在周子涵身后，他怕他干傻事。

“为什么你偏偏这么倔，就是不肯放下。”这句话是说给周子涵的，也是说给他自己的。

直到看着周子涵到楼下，姜洋这才离开了。但凡这时周子涵从窗户向外看一眼，都能看到姜洋的背影。

周子涵没有，他直挺挺的躺在床上，记得以前姜洋陪床时候那段嬉笑打闹的时光，再看着现在空荡的房间，曾经在一起的瞬间，如今都成了过眼云烟，突然就想喝酒。

“他说过，喝醉了，就能忘记烦恼了。”周子涵自言自语，他想把自己灌醉，一醉方休，喝个昏天黑地。

周子涵出门，买了一提酒，还有两桶冰激凌，他想追求刺激，想要挽回，他想验证，姜洋是认真的吗。如果姜洋还是无动于衷，那他认了，他看错了人。

他打开一瓶，喝了一口，入口很涩，有点苦，“怎么这么难喝。”记得第一次喝酒的时候，周子涵没品，咕咚咕咚干了，没尝出味道。

现在看来，这味道真是一言难尽，但是既然是消愁的东西，不用好喝，还是会有千千万万的人争先恐后的喝下它。光酒还不够，他又随手拿起旁边的冰激凌，吃了一大口。

从姜洋走后，他已经好几天没正经吃饭了，这一口下去，简直是透心凉，凉透了。紧接着，一口接着一口，周子涵没有感情的疯狂在嘴里塞，已经承不下了。

他突然觉得委屈，这么多天，他几乎没有哭过，压抑的情绪在一瞬间爆发了，他到底是招惹了谁，为什么全世界的人都和他过不去。

他又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后放声痛哭，他这辈子第一次这么痛彻心扉的哭，仿佛把这些年受的所有委屈全都倾诉了出来。一瓶不够，他连着开了五瓶，也干了五瓶，嘴中酒的苦涩混着冰激凌的甘甜，让他感到想吐，他已经神志不清了。

想站起来，去厕所吐，这才确定胃里波浪翻滚，头晕目眩。

他强撑着站起来，已经疼到无法呼吸，但是这次，却没有人来了，没有人给他熬粥了，也没有人再去药房替他买药了，他也再也不会开心的笑了。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这么长时间的感情说散就散，他在赌，赌姜洋有难言之隐，赌姜洋会回来找他。

他使劲眨了眨眼，让眼神对焦，醉醺醺的打开通讯录，这才发现，列表里只有一个电话。他的心很小，只能容得下一个人，现在这个人搬走了，他的心空了。

借着酒劲，他再一次拨上了那个电话。“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他也不在意，只是机械性的用手指一次次按那个电话号码。

他没有来，在三十多个电话以后，姜洋依旧没有出现，周子涵绝望了，他呆呆地望着天花板，一言不发。心想：要不，就这样吧。

姜洋不是没看见电话，他不敢接，他害怕听到周子涵的哭腔。但是，三十多个电话，周子涵肯定是神志不清了才会这样，他了解周子涵，平常的他都是隐忍的，克制的，如果真的放肆起来，一定是着了魔。

姜洋扛不住了，穿上外套，仓促的说了一句，“妈，我今晚可能不回来了。”，转身就走。

“师傅，你在楼下等我一下，我接一个人，马上就来。”这个时间，又在胡同里，不好打车，姜洋特地让司机师傅别走。

姜洋跑的飞快，像是有心电感应，他隐约觉得周子涵现在状态不好。就在这时，周子涵半梦半醒之间，门突然开了，他知道，是他！

“你在干什么！为什么要伤害自己！”姜洋看着满地零落的酒瓶子和瘫倒在地的周子涵，他的眼里失去了颜色和光亮，黯然失色。

“呕。”周子涵没忍住，吐了，他没吃什么东西，吐出来的全是刚喝的酒还掺着血沫。本来就容易胃出血，这一折腾，这胃病得落下病根了。

姜洋的心突然软了，看的他头皮发麻。周子涵已经疼得倒在地下，快要失去意识，他再一次体会到了揪心的疼痛。他一把抱起周子涵，跑下楼。

“师傅，去最近的一家医院!”

姜洋抱着周子涵下了车，疯狂的往医院跑，在剧烈的震颤下，周子涵睁开了眼。“别走，我知道是你，为什么要躲着我？”周子涵清醒了过来，一把抓住了姜洋的手腕。“扑通扑通”姜洋的心跳一瞬间开始加速。

“你骗我，你说你不喜欢我了，可你的心跳是不会骗人的，为什么？”周子涵不顾疼痛，凑近姜洋，吻上了他的唇，姜洋没有动，就只是垂手杵在那。周子涵把手放在了姜洋的心口，感受姜洋的心跳，一如既往的快，这是不会骗人的。

“先别说话了，先看病，啊。”姜洋把周子涵放到了推车上，周子涵握着姜洋的手腕不撒手，他害怕这一撒手，姜洋就又跑了。

“乖，我去交钱，马上回来。”姜洋不想骗他，可他必须走了。

他去前台付了医药费，没有直接离开，他还想再看周子涵一眼。

“没有大碍，幸亏送来的及时，只是旧疾复发。可怜他年纪轻轻，就已经落下病根了，这辈子是要一直折磨他了。”

姜洋很自责，他觉得一切都怪他，他要是能再坚定一点就好了。

“我。。能进去看看他吗？”

“当然。”

周子涵打了麻醉，现在睡了过去，但是眉头紧皱，没有一丝舒展。姜洋伸出手，摩挲着周子涵的额头，“还想再亲他一下。”

他凑近周子涵，亲吻了他的额头。这一吻，包涵了太多情感，离别，不舍，爱恋，感谢，还有心疼。“我要走了，就忘了我吧。”

黑着灯，姜洋没有看见，周子涵并没有完全清醒，但残存的意识隐隐约约听见了耳边的呢喃，眼角留下了绝望的泪水，他知道，姜洋铁了心要走，拦不住了。

姜洋心一横，走了。楼下，又碰到了那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