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山上的时间流速与人间等同,只是一个身处于热闹人间,另一个入目只有无尽的寂寞。
一晃十五年。
转眼之间,转瞬即逝。
当年被凌河上仙从山脚捡回来的小鸟啾已经化形成人。
十五岁的少年大概总是充满了活力。
应风弦自己觉得这十五年也不过是一阵长风吹过,风起之前,他是不染纤尘的凌河上仙,风起之后,他的身边已经不再是只有寒风,偶尔,或者说经常,有半大的少年或拽着他的衣角,或从开满了金色向阳花的原野上回头,抑或是被他打了之后委委屈屈的垂着眼,叫他[师尊]。
这种时候,每每会有一众时光飞逝的感觉。
他给当年的极乐鸟取名为[乐桓逑]。
乐,仙乐也,埙吹鼓震,笛声袅袅,古筝高山流水之中,便锁在了人间。
桓,表识也,威武健壮,文武双全,能做栋梁之材。
逑,谐音[秋],他们初相逢,是在那个秋菊怒放,寒霜凛冽的秋日。
虽是有了正经名字,但师尊并不总是那么正经。
比如说,这位凌河上仙很喜欢叫他[阿九],小鸟啾,啾,谐音九,于是仙人就犯了懒,并不总是叫他乐桓逑,桓逑之类的,基本上都是[阿九][阿九]的叫。
十五年……
十五岁的小少年很不满意他这个浑名。
于是凶巴巴的盯着应风弦。
这……
有点奶萌奶萌的。
“师尊!”
“嗯?”
“您能不能给我改个名字?”
“……不能”
“……?”
“不能就是不能。”
“……”
行吧,看来他是过不去这一关了。
[阿九]就[阿九]吧。
·
应风弦正站在涅桓山山巅之上,白衣翩飞,墨色长发垂落腰间,由于已经是隆冬的天气了,于是门下的几个弟子做什么都是懒洋洋的,带着一股子惰性,他半眯着眼,在人前又是一副铁面无私,清心寡欲的仙人模样。
忽的,远远传来一声“师尊——”
应风弦看了过去。
那声音穿过了连绵不断的群山,沾染了漫天的大雪的寒气,等到传到耳边时,依然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线。
传闻中极乐鸟的声音极为好听,悦耳如同仙乐袅袅。
如今想来,果真如此。
此时此刻,远在屏障外面的乐桓逑手中折了一支雪莲花,面容上依然是一如既往的从容与期待。
应风弦当然看得到。
他走下七千阶汉白玉台阶,白衣袍迤逦拖地,却没有沾染分毫的灰尘,他没有撑伞,还是那一件单薄的白衣,雪花落在他身上,很久都不会化去。
他开了屏障。
对面人间的喧嚣便扑面而来,几乎瞬息之间热闹翻天。
此刻正是初冬,早市依旧热闹。
早已经等得有些焦急的少年眼前一亮,顾不得什么体面,直接扑了过去。
应风弦:“……”
好在不是真正的投怀送抱。应风弦左手轻轻一抵,他便卸了力道,嬉笑着站好,待应风弦关闭了屏障之后将手中藏匿的雪莲花往前一送。
应风弦便嗅到了天山上的冷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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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城我觉得假期可能没资格拖更……
靳城依然是不定时更新……
靳城可能会虐,注意我说的是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