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念旧，客心悦相夷

“算账是街边的老乞丐教的，说怕我以后被人骗了都不知道。可是他却死在了富人的马车轮下，那个时候我七岁，哭着爬到他身边，他的血肉满地都是…从此后我下定决心以后要当个郎中，想要治好他。可是长大了才明白，人死不能复生。”

李莲花闭了嘴，方多病瞪了一眼李莲花，心疼的拍了拍张琳琅的肩膀。张琳琅摇摇头表示没什么，李莲花虽说是个乞丐出身，可是总有人护着自己长大。自打李莲花认识张琳琅开始，他就是孤身一人。

“想来，他落魄前应当是个十分了不起的人。”张琳琅抬头看天，有些怀念。

“你也是，那名老先生也是。所以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带着他的那一份活下去。”方多病信誓旦旦的看着张琳琅。

张琳琅低下头笑了，他的生命目前来看也就剩下一年左右的时间了。

抱歉，王叔，我只是觉得相夷他的命比我的命更有用，或者更值钱。我并不是不惜命，只是我不想看着他死，因为我有能力救他。

“会的。”

李莲花叹了口气看向张琳琅原本看的远方，他有时候蛮羡慕张琳琅的，羡慕他的无牵无挂。

只是他不知道，他自己就是张琳琅全部的牵挂。

这让张亭客想起来十年前…

“你与相夷实力旗鼓相当，虽然不知道你师承何人，但你的未来一定也是个大有作为的孩子。希望你以后能常伴相夷身侧，我担心单孤刀会对相夷不利，张亭客，拜托你了。”师父临终前张亭客就在身侧，两个徒弟正在练剑，他们听不到。

“先生…”张亭客蹙着眉看他。

“我这一生有诸多遗憾，轻信单孤刀、与发妻争吵分居两地，这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护好相夷。贸然告诉他这一切，他不会相信，但你是个明事理的孩子。”

张亭客一直皱着眉，他的眼里好像有泪光。

“相夷还有好长的一段路要走，就麻烦你多陪陪他了。我的全部内力已经移交单孤刀，不用我说，你也会护好相夷的，我知道你。”

漆木山临终前只说了这些，他是惦念李相夷的，也许世人会觉得他自私。但张亭客理解，这是他作为师父最后的私心。不管有没有这一番话，张亭客都会珍惜、保护李相夷。这是他们的约定，也是张亭客的私心。

拒绝与单孤刀、李相夷、肖紫衿结拜；在四顾门建立之际选择离开；与李相夷关系决裂…

这些一桩一件都是为了李相夷，他的一生自从遇见李相夷后，似乎都是一个叫做张亭客的外壳，里面盛满了李相夷。

“张琳琅，如果给你再来一次的机会，你会怎么做？”方多病顺着张琳琅的眼睛看过去，他在看李莲花。

张琳琅想了想这有关他们二人的十五年，它们犹如走马灯般在张琳琅的脑海中旋转，一张张都是李相夷的模样。

张琳琅突然笑了，侧头看向天边。

“还能怎么做？不过是再来一遍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