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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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子一脸笑出了帐子，我叹了口气转头看闷油瓶：“小哥，知道要找什么吗？”闷油瓶仔细想了一下点点头：“给你。”我一愣，疑惑地问：“给我的？”什么东西要给我，老张家的东西我八成是用不上的。

       心中还有疑惑，但是还是随着闷油瓶拿了准备好的潜水装备下湖，三叔见我要跟着下，八百个不允许，张海客把他拉到一旁不知道说了什么最后看着我下的湖，我心中暗暗窃喜，老狐狸也被拿捏了。

       湖水这个季节还真是冷啊，想想自己上辈子这个时候下湖还没什么事这次一把老骨头的来，不由得感叹两句。闷油瓶大概是看出来我的状态，一直拉着我下潜，我拍拍他的手示意我没事，但是没什么作用，闷油瓶一直是个很直的人，他觉得有必要的事情一定会坚持自己的，比如现在他觉得拉着我是最好的，肯定不会放手。

       大概下潜了60多米，看到了东西，我摇了摇带在身上的母铃铛，破了这六角铃铛阵，顺利的和闷油瓶进入了这个张家古楼的最上层，沉默在水中的高棺。

       闷油瓶这次记忆看来不错，目的性很强的在棺材下面摸了摸，发丘二指再现，一个盒子就出现在他手上，他示意我东西找到了，我笑了笑高兴这次小小行动还算可以。

       不过，怕不是开玩笑的外边本来不应该响起来的铃声一下子跑进耳朵，我一愣，脸上的笑还没落下，就只见眨眼间眼前的事物全变了。

       眼前是我最不想看到，那是2005年8月17日，闷油瓶打晕我，自己一个人进青铜门那天。我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可自己设身在冰天雪地里的寒意却直达身体每一个细胞，如果不是知道六角铃铛阵我现在完全可以认为我就在这天。前面是闷油瓶穿着蓝色帽衫的背影，这一幕在十年内无数次出现在我脑海里，那个一意孤行的身影。我木然地随着记忆走着，努力寻找着突破口，这是我中六角铃铛这么多回第一次真实地感觉。是的，过于真实了，所以当前面那个身影回头，我不禁停下脚步仔细地看着他的脸，看着他向我走进，面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的脸，冷冰冰的，但我的心却是热的发烫，眼角也有些湿润了。

       耳边还是那几句话，我嘿嘿地笑起来，眼睛里有些泪珠在打转，许是我这个样子惊到了面前的人，他一下子不说话了。

      我认真地看着他道：“我一直记着今天，所以你不用说那些话了，那些话我都记得。这可能是我唯一能再见你一面的机会了，你可能不知道，现在已经过了十年了，我有等你十年，可是我这十年折腾的过火了，把自己累垮了，没能接你回家，真的很可惜，不过你出来的话，我也帮你安排好一切了。”面前的人愣了愣，下一秒抓住了我的手。

       我低头看着继续说：“你什么也不告诉我，也不一定能把我真真的抛出局外。你们张家要一直守护青铜门，而你又替我去了，整整十年！十年！你也不是神啊！你有想过吗？活了百年了，你有想过什么吗？我们都知道我们是你生命中的一个个过客，所以也许十年会让我们忘了你，你就是这么想的吧。”面前人浑身一阵，想说些什么却张不开嘴了。

       我席地而坐，他也跟着坐在我旁边：“张起灵，你也不要小看我了。我是你与这个世界的联系，我不可能把你忘了。”

       他看着我，迟疑了一下，还是问了：“这十年过的怎么样？”我看着他，一时间嘴角微翘，要不是眼里的泪水还没干，我现在一定是十分得意地笑着：“我啊，现在完全不在你之下了哈，你要是回去可是得仰仗我。”他点点头，算是回应，也明白了这十年我过的怎么样：“是我错了。”我呆呆地看着他，眼里的泪水怕是含不住了，随着眼角滑下去：“你有什么错呢，这就是个虚幻啊，你道什么歉啊。”对方转身用手擦掉我脸上的泪水，眼里柔情似水：“这是我和你最后一次见面了，小邪。”

      是啊，这是最后一次和有过十年之约的张起灵见面了，这个和我和胖子一起合谋过的张起灵，这个让我疯狂了十年的人，这个有着让我疯狂十年记忆的人，再见面就回到当初了，再见面他什么都不知道了，所有人只有我有记忆了。我一下子把张起灵抱住，心里的十年痛苦一下子爆发出来，哭的不能自己。

       他拍着我的后背说了很多柔情的话，我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少是真的，又有多少是假的：“小邪，我很早就想这样叫你了。我心里很纠结，要是你忘了我，怎么办，但是你要是没忘了我那么你一定过的不怎么样。这十年让你自己一个人，是我没有好好护好你。我现在也只是一个六角铃铛形成的幻觉，还是没有能力护着你，不过外边那个一定会好好护着你的，就算他没有我们之间这些记忆，外边这个世界没人知道你的上辈子，一切都重新来过了小邪，按照你自己的意愿好好生活，回到过去一些事情也没有改变，就好像不管什么时候我见到你就想护着你。小邪，我不是神，但你是我的人间。”

  说完这句话他吻了一下我的额头，我愣愣地听他说完最后一句话：“张起灵会永远爱着人间。”话毕，他看着我笑，我看着他笑，脸上的泪珠不断，我知道他该消失了，六角铃铛阵的幻觉精密也抵挡不住受幻者自己心里相信这只是个幻觉。我狼狈地笑着：“再见了。”

       “哎呦我的妈，可算醒了，小哥，醒了，醒了！”胖子的声音穿进耳膜，一边的闷油瓶点点头。我摸了把脸，全是泪水，我轻吐口气，示意他们不要说话，六角铃铛阵还有个不好的地方，就是后劲大的要命，我需要好好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