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认知

有时候有些人真的不经念叨，肖亦骁刚走进酒吧的时就想着不要见到孟宴臣，他怕自己藏不住事。刚绕过转角就看到在喝闷酒的孟宴臣，肖亦骁下意识地想跑，但还是收住了脚。肖亦骁转念一想，正好也有事情要问孟宴臣，坐到孟宴臣身边给自己倒了杯酒说：“那天，沁沁和韩延的事情我可听说了，是真是假？”

孟宴臣都快忘了那个小插曲，说到这里，他还是得感谢安诺和韩延的“大人有大量”。那天的事谁也没说要保密，但孟宴臣觉得韩延兄妹俩不会说出去，而且付闻樱也没有反应，孟宴臣下意识认为是许沁找肖亦骁诉苦。

“我第一次看安诺发那么大火，泼水大概已经是她能做出的最出格的反应，我还在想如果换成其他人，估计会和沁沁打起来。”孟宴臣想起那天的事情，一脸苦笑，真的是不堪回首。

听完孟宴臣这句话，肖亦骁惊得手上的酒都洒了出来，他看着孟宴臣那一脸的苦笑，深深觉得不可思议。“你。。。”

“我什么？”孟宴臣只是轻轻瞟了肖亦骁一眼，就明白他的意思：“你觉得我应该护着沁沁？我要是护着沁沁，这件事情就更没办法收场，而且确实是沁沁的错。”

肖亦骁这才意识到，眼前的孟宴臣不再是那个以许沁为中心的他，作为兄弟，肖亦骁为孟宴臣开心。肖亦骁决定给孟宴臣调杯酒，庆祝一下孟宴臣自主意识的觉醒，不过肖亦骁还是不解：“你都自己能看得开，喝什么闷酒？”

孟宴臣端起桌上肖亦骁为他特调的酒，冰凉的液体经喉咙直下，一阵阵凉意涌上心头。“这是开心的酒，庆祝的酒。”

“庆祝什么？”

“业绩翻番。”

肖亦骁不屑：“你还在乎这个？”

孟宴臣难得正色地说：“我在乎，虽然平台是家里提供的，但是我确确实实付出劳动，成果我应得的。”

肖亦骁认真地看了孟宴臣片刻，终于决定豁出去把刚刚看到的说出来：“我还以为你是因为他们在一起了才不高兴呢，你都不知道那个男的都抠，档次那么低的餐厅，就点了一道菜，也真是下得去手。”

孟宴臣不用问都知道“他们”指的是谁，这个事实只差亲眼所见盖棺定论，他已经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至于肖亦骁说的这个点，孟宴臣不惊讶：不是因为他以为有情饮水饱，而是他眼里的宋焰就是这种扶不上墙的烂泥。不管是孟宴臣还是孟家，把韩延推出来是他们的最后挣扎，这个挣扎看起来多此一举非常可笑。

不想再聊许沁，孟宴臣试着转移话题说：“你们那个服务员呢？兼职的，长得像某人的那个。”

肖亦骁白了孟宴臣一眼，这个时候还能关心不相干的人，“据说去当网红了，你关心这个做什么？”

“只是不想她走弯路而已。”孟宴臣一口把酒饮尽，把杯子放回吧台桌面，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孟宴臣在见到叶子的第一眼就有种她很像许沁的感觉，他甚至觉得如果孟家没有收养许沁，大概率许沁此时就是叶子这个样子，为了生活奔波。

回家电梯上恰好遇到管家拎着两个大餐饮袋，去的和他同一楼层，孟宴臣不错眼地盯着。果然，开门的是安诺，孟宴臣从管家身后伸手拎过袋子，把两人都吓了一跳。安诺挑挑眉：“就几步路，不劳烦孟总了，我拎得动。”

屋内的韩延听到动静，朗声说：“孟总请进，诺诺不要调皮。”主人都发话了，安诺从善如流，示意管家把袋子给孟宴臣，转身就进屋。

韩延在厨房装盘，安诺给孟宴臣倒了杯酒递过去，打趣道：“孟总今天是第二场啦，可悠着点。”

“被安总拒绝，只好小酌几杯排解愁绪。”

“我倒宁愿去蹭孟总您一顿饭呢，几个小时的会开下来，脑袋到现在还在嗡嗡响。”安诺说着不动声色地把韩延陆续端上桌的菜换了个位置，“孟总您有口福了，这菜要不是刷韩延的脸，今晚是吃不到的。”

韩延兄妹俩就是有种魔力，不会把工作状态带到生活中，真正的公司分明张弛有度。安诺的小动作孟宴臣怎么会没注意到，原来他也可以是被照顾的那个人，这种感觉很新奇也很窝心。回到家面对着那一堵蝴蝶墙，孟宴臣忍不住又想起许沁，那种熟悉的压抑感涌上心头。十年过去了，许沁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会让他觉得自由和让他有所喘息的存在。

门铃声响起，打断了孟宴臣的沉思，他隐约有了醉意。孟宴臣软软地靠在门上，一手接过安诺递过来的杯子，温温的热感传入掌心。

“喝了早点休息。”安诺转身要走，手臂被孟宴臣握住，安诺转身看向他。

“不进来坐坐？”孟宴臣直视安诺，眼里有些许迷离，嗓音低低的带着些诱惑。

“合适吗？”安诺没好气地白了孟宴臣一眼，干脆把他推进门，利落地替他把门关上。

回到韩延家，韩延正好收拾完桌子，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安诺走过去拍了拍韩延的头说：“早点休息吧，我有分寸的。”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那杯热牛奶真的有效，孟宴臣难得睡个好觉，准备吃早餐是才想起那空空的麦片盒。随手抓过手机看到安诺的留言，身体比脑子快，等孟宴臣反应过来已经坐在韩延家的餐桌上。

保姆阿姨把早餐排布好对他说：“韩总说昨天喝了点酒，今天要吃点暖胃的，您看合不合胃口。或者您想吃啥，我给您准备。”

孟宴臣笑着感谢，他都是不挑食，这面相极佳的早餐让他食指大动。保姆阿姨边收拾还边跟孟宴臣聊天，聊韩延聊安诺：他们兄妹俩很自律的，一般五点半前起床，先运动和听新闻，一般七点前就出发上班了，有时候还更早。没有白白来的成功，有时候看韩延兄妹俩好像很闲，是因为他们在别人休息的时候就开始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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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摄地是叶子选的，目的就是偶遇孟宴臣，虽然概率很低但是只要有机会她不会放过。翟淼在看到孟宴臣的时候，脸色暗淡了些，不太自然地别过头去。

从孟宴臣的角度，叶子读着不错的大学，将来大把的机会。在这个时间点选择去当网红而不是充实自己其实有点可惜，但听说她要把收入捐给望乡，面上对她也宽容了些。

偶遇孟宴臣已经足够让叶子欢欣，孟宴臣还关心她的工作，叶子赶忙把准备好的说辞拿出来。 孟宴臣果然被她感动，他起身向她走来时，叶子感觉自己的心脏飞快地跳动着。

叶子跟着孟宴臣转身，脸色一白：她看到孟宴臣迎着安诺走去。安诺今天穿着一身白色的套装长裙，乍一看和叶子今天的装扮有点像，这种相像让叶子有种原形毕露的感觉。

吩咐吧台踩着点做的热美式正好送到安诺手里，安诺微侧过头笑着说谢谢，还想再说什么时，敏锐地感觉到叶子的注视。

“这位是？”安诺下巴勾了勾，一副思索的样子说：“有点眼熟。”

“她在肖亦骁酒吧兼职，还代驾。。。”孟宴臣的话没有讲完，没闯进来的翟淼打断，翟淼看到安诺的时候有点紧张：赖着去安诺公司实习的是她，提出离职的也是她。

“安总，好巧，喝咖啡吗？我买。”翟淼转身去吧台点单，被安诺喊住，安诺举了举手里的咖啡示意不用。

孟宴臣许是想到翟淼曾经给安诺买的全冰全糖摩卡，手搭在安诺的肩上打趣：“你们安总只喝热美式，还要指定咖啡豆，不用忙活了。”

人在心虚的时候总想做点什么来缓解尴尬，翟淼此刻看向孟宴臣的眼神里带着刀，安诺看到翟淼这小儿作态倒是好笑。

“你们去忙吧，我们也要走了。”安诺走之前还是叮嘱吧台给她们四个小姑娘送热咖啡和糕点。“年轻人不怕冷，都穿得少，真好。”

隔着玻璃，叶子再一次看着相携而去的孟宴臣和安诺，她感觉自己的梦离自己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