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自我

不管和孟宴臣闹得多凶，许沁都不会在孟宴臣到她所在医院体检的时候无视，百忙之中空出时间和孟宴臣吃午饭。这个台阶又是孟宴臣递出去的，他让助理抽空把今年的体检提早半个月，并且主动通知许沁。孟宴臣发现他对许沁多了一成怒其不争的无力感还有怜惜，怜惜她年少荒唐遇人不淑，也更坚定了阻止她和宋焰的想法。

兄妹俩尽量捡着小时候那些相对轻松的回忆说，一时间气氛和谐，直到看到迎面走来的蒋裕和宋焰。孟宴臣觉得宋焰那硬挺出来的板正一点都比不上由内而外散发着正气的蒋裕，如果不是蒋裕在一边，孟宴臣会直接无视宋焰。

蒋裕也是真单纯，看不出宋焰和孟氏兄妹之间的尴尬，孟宴臣是咬牙忍着对宋焰的厌恶。许沁拉着孟宴臣离开，孟宴臣回头看了宋焰一眼，如果厌恶能化成刀，宋焰已经死了千百次。离开医院时，孟宴臣再次叮嘱许沁不要和宋焰联系，兄妹俩也再次不欢而散。

孟宴臣助理送来孟宴臣之前交代买好的画展票，孟宴臣恍然：他原意是给安诺挑幅画，如今。。。孟宴臣打开手机，置顶第一位是许沁，那天医院不欢而散后就再也没联系。第二位的是安诺，对话框里孟宴臣用了所有“话题杀手”会用的短字，安诺的文字越来越短，直到不在发出新的文字。

桌上的那张票显得很讽刺，孟宴臣最终还是拿起，答应的事情要做到。

安诺公司的HR很给安诺面子，给翟淼安排了个实习位置，虽说是打杂但跟着项目组还是能学到很多东西。只是这个工作需要太长的时间去累积才能变现，翟淼一边实习一边往校招的企业那投简历，但投过去的简历都没有扬起水花。

叶子其实是羡慕翟淼的，闯了祸有人善后，还能凭此拿到实习机会。“你就珍惜吧，那家公司待遇和佣金出名的好，转正了就好。”

翟淼摇头：“咱这专业太冷门了，专业不符很多东西我理解起来很吃力，而且本科学历在那也不太够。”

翟淼和叶子互相抱怨起现状，突然想起她们可以一起运营一个美妆账号，这种不耽误兼职和实习的赚钱渠道让她们一拍即合。

孟宴臣自己去了画展，没有发现适合送安诺的礼物，倒是被一副画吸引。叶子自作主张地给孟宴臣介绍，两个人似乎找到了共鸣，却被美术馆的吴总打扰。孟宴臣在那幅《提线木偶》画前驻足很久，看着看着，他突然觉得那副画有了具象：那只背着身的木偶转过了头，是他的脸。

许沁进了消防站后一心扑在工作上，和孟宴臣断了联系，孟宴臣也因为工作去了外地几天。倒是蒋裕在工作中和许沁关系越来越融洽，还能聊起彼此的八卦，当然这八卦来源是自家亲妈。

难得周末，蒋裕回家住，安诺也在家，蒋妈妈让蒋裕去隔壁叫安诺过来吃饭。蒋裕抱怨说：“我就说在彼此的院子开个小门，直线走过去多近，不然叫吃饭都得绕个几分钟的路。”

蒋母也爱惯着蒋裕，顺口回答：“那我给诺诺打个电话。”

“不用不用，我活动活动，走走也就到了。”蒋裕到安诺家时，管家告知安诺在运动室，私教上门教普拉提。

蒋裕已经靠在沙发上小憩了一觉，安诺才施施然下楼，蒋裕抱怨：“想运动跑个步多简单，整这么多家伙事真是费功夫。”

安诺看着晒黑的蒋裕，回怼他：“蒋公子是越来越接地气了，到底是，是。。。你那个消防站是叫十里台吧？”

蒋裕感觉他受到了“侮辱”，囔囔道：“是，叫十里台，这么好记你怎么没记住，太不重视我了。”

“重视重视，你的肤色和站的名字一样接地气，我怎么瞧着你都瘦了。”安诺挽着蒋裕往外走，毫无血缘的两人因为邻居关系，这些年处下来倒跟真兄妹似的。

中午饭只有蒋裕母子俩和安诺，蒋母感慨人丁单薄，她说：“蒋裕还是得早点结婚，不然这偌大的家就我一个人，怪冷清的。”说到这个，蒋母又想起许沁，她不由得好奇：“你说你看不上许沁吧，你又把她弄你消防站去，你这不是矛盾嘛。”

蒋裕赶忙澄清，“话不能这么说，我那是为了工作，没有死心。再说了，我只是提这么个方案，我也不知道来的会是她。而且她喜欢的是我们站长，他们还是初恋，认识好多年了。”

蒋裕没注意到他露了底，蒋妈脸上的笑意一下子没了，放下碗说：“所以早在和你相亲的时候她就有喜欢的人？那为什么不拒绝？是不是还是当初。。。”

安诺即使打断蒋母，给蒋母使了个眼色：毕竟蒋裕还要和宋焰共事很久，有些事不需要特意让蒋裕知道。

蒋母改口道：“怪我，当初觉得她个高且漂亮，起码不会辱没蒋家的基因。”

蒋裕一顿点头说：“我这么帅又高，都遗传了我妈，我知道。”

蒋母给逗乐了，随口说道，“董家知道你和许沁没成，立马上赶着抛出联姻的橄榄枝，我也得赶紧再给你多看几个。”

安诺安慰蒋母说：“是要多看几个，多认识几个优秀的女孩子总没错。”

蒋裕听到安诺这么说，被呛了一下，猛喝了几口水后反驳：“妈，你可别听诺诺的，你还是先紧着诺诺吧，和安妈好好挑挑。”

说到安诺，蒋母又是另一个态度，她看了安诺一眼笑得慈祥：“我们家诺诺啊，恋爱也好结婚也罢，挑自己喜欢的就好。不必勉强也不要委屈自己，结不结婚都无所谓，最重要的是开心快乐。”

蒋母说的句句在理，蒋裕也是赞同的，赞同归赞同，还是得抱怨几句：“这双标啊，敢情她才是您亲生的。”

蒋母的这些话在安诺成年后，她亲妈也跟她说过，安诺由衷感谢家庭的给予，让她能坚守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