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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长相思:何为相思

仲春之月,方雷妃在神农山的大镜湖设宴,邀请宾客游山玩水,观赏垂丝海棠。

方雷妃邀请了不少客人,准备了七八艘大小不一的船只,喜欢热闹的客人可以坐大船,喜欢清静的可以坐小船。船沿着蜿蜒水道,迤逦而行,宾客可以赏湖光山色和溪地边的垂丝海棠,若想近玩,随时可以让船靠岸,由山涧小径走进海棠花海中。

小夭和瑾汐如今在大荒内十分有名,可她们深居简出,没几个人能见到她们。这次来赴宴,几乎人人都盯着小夭和瑾汐,想看清楚这个在婚礼上跟个浪荡子奔逃了的帝姬究竟长什么模样,还有被玱玹,已经涂山璟喜爱的王姬是什么样子

方雷妃命贴身婢女去请众人上船,大概怕小夭尴尬,和小夭同船的人很少,要么是熟人,要么是亲戚——璟、防风意映、篌、离戎昶、西陵淳、淳的未婚妻姬嫣然、方雷妃,还有方雷妃的妹妹方雷芸。

方雷妃和意映坐在榻上,说着家常,方雷芸陪在姐姐身旁,说得少,听得多,很是文静有礼。姬嫣然也是大家闺秀的样子,面带笑意,陪坐在意映的下首。璟、昶、篌、淳四个男子都站在船尾,一边聊天,一边拿着钓竿钓鱼。瑾汐独自倚着船栏,欣赏风景。

昶看到小夭,不停地用胳膊肘搥璟。璟没有动,昶索性拽着璟走到了小夭身旁。

昶大咧咧地说:“王姬,要不要再考虑一下我的兄弟?”

小夭侧身倚着栏杆,笑而不语。

“呦!我当时谁对我家小夭说这话呢,原来是离戎氏呀”瑾汐走了过来

“大名鼎鼎的帝姬,”

昶说:“你抛弃了丰隆,被防风邶毁了名声,再想找个像样的男人很难了,”

瑾汐礼貌的回了一个微笑“不劳烦你操心了”

小夭想要海棠花,本以为是开玩笑,没想到涂山璟真的跳下船去为小夭摘取海棠花,回来后全身湿漉漉的,众人都没想到,就连瑾汐都没有想到在这么多人情况下璟居然如此

昶趴在栏杆上,无力地遮住眼睛,好似不忍再看,他恶狠狠地问小夭:“妖女,你可满意了?”

    璟游到岸边,选了一枝开得最好的海棠花摘下,又从岸边游回来。

    当他浑身湿淋淋地跃上船时,所有人都看向他手里的垂丝海棠花,柔蔓轻舒,绿叶滴翠,垂英凫凫下,十几朵海棠花吐露芬芳,花姿娇美,色泽红艳。

    璟把海棠花递给小夭,小夭抿着笑,随手摘下了最美的两朵,簪在了鬓边,将剩下的花枝绕在腕上,做了海棠花臂钏。

    众人本来以为涂山族长摘花是为了防风意映,都在善意地哄笑,此时笑声戛然而止,众人全都盯着小夭。

意映的脸色十分难看,所有人都尴尬地站着,小夭却一脸泰然,站在船头,和珊瑚一边窃窃私语,一边欣赏风景。

瑾汐则是和离戎打趣,但是又很孤傲

篌含着丝笑,打量着瑾汐,也许是因为流落民间多年,这女子虽然身份尊贵,性子却和贵族女子截然不同,像是野地里的罂粟花,野性烂漫、不羁放纵,难怪敢当众抛弃丰隆,和防风邶鬼混。防风邶死了,也不见她难过,反而又挑逗着璟。

瑾汐和小夭见到丰隆上来了之后,瑾汐有点怂,毕竟有些对不起丰隆,躲在了小夭身后

馨悦对丰隆说:“哥哥,这应该是那场闹剧婚礼后,你第一次见帝姬吧?”

丰隆看了瑾汐一眼,一声未吭。

瑾汐已经明白今日馨悦是特意为她而来,她可以完全不理会馨悦,但瑾汐觉得对不起丰隆,如果这样能让丰隆解气,她愿意承受馨悦的羞辱。

馨悦走到瑾汐身边,绕着她走了一圈,啧啧叹道:“都以为帝姬对防风邶深情一片,却不想防风邶死了不过几个月,帝姬就来宴饮游乐,一丝哀戚之色都没有。”

玱玹来了缓和了气氛,

瑾汐单独溜达,却被涂山篌缠住

瑾汐本来打算买几件宝石珊瑚,涂山篌突然走过来和他讲了许多宝石的事情

篌突然问道:“你明日有时间吗?明日有一批宝石的原石会到,有兴趣去看看宝石最初的样子吗?”

瑾汐笑道:“防风邶教我射箭,后来他死在了箭下,你若不怕死,我不介意去看看你剖取宝石。”

篌笑说:“那我们说定了,明日午时,我在这里等你。”

瑾汐不在乎地笑笑,戴上帷帽,和珊瑚离去了。

第二日,瑾汐如约而至。篌带瑾汐去看剖取宝石。

有了第一次约会,就有第二次,有了第二次,自然就有了第三次……

瑾汐不得不承认,篌是个非常有魅力的男人。他英俊、强健、聪慧、勤奋、有趣,工作时,严肃认真,玩耍时,不羁大胆。他的不羁大胆和防风邶的截然不同,防风邶是什么都不在意、什么都不想要的漠然,篌却是带着想占有一切的热情,他的不羁大胆不像防风邶那样真的无所畏惧,篌的冒险和挑战其实都在他可控制的范围内,他看似追寻挑战刺激,实际非常惜命。大概这才是防风意映想要的男人,他的野心,可以满足女人一切世俗的需求,他的玩心,可以给女人不断的新鲜刺激,却不是那种危及生命的刺激,只是有趣的刺激。

篌知道瑾汐是聪明人,男人接近女人还能是为了什么呢?所以虽未挑明,却也不掩饰,他送瑾汐女人可能喜欢的一切东西,并且戏谑地说:“我知道你不见得喜欢,但这是我表达心意的一种方式,你只需领受我的心意,东西你随便处理,扔掉或送掉都行。”

瑾汐笑,难怪连馨悦都曾说过篌很大方,篌送她的这些东西,只怕换成玱玹,也不见得赏赐了妃子后,能潇洒地说你可以扔掉。

三日后,瑾汐和篌再次见面。

篌对瑾汐说:“闭上眼睛。”

瑾汐问:“干吗?”

篌说:“闭上眼睛就知道了。”

瑾汐笑看着篌,却不肯闭眼睛。篌放软了声音,哄道:“相信我,闭上眼睛。”

瑾汐闭上了眼睛,篌起身把鱼丹项链挂在瑾汐的脖子上,又坐了回去:“好了,睁开吧!”

两人在湖上玩了大半个时辰,篌送小夭回去。

瑾汐一直淡然平静,直到回到小月顶,进了竹屋,她猛地抱住小夭,又跳又笑地说:“我拿到了,我终于拿到了!”

瑾汐被她折磨得摇来晃去:“你拿到了什么?”

瑾汐说:“我拿到了能解开事实真相的钥匙。”

以篌对宝石的态度,纵然这是可遇不可求的顶级鱼丹,他也不见得稀罕,这枚鱼丹红能在他身边保留了六七十年,肯定是他送给意映的礼物。可是,璟见过这枚鱼丹红,意映毕竟是璟的妻子,她的屋子,包括她的身体,对璟而言都不能算保密的地方。意映做贼心虚,肯定没有胆子把这枚耀眼的鱼丹红藏在身边,篌肯定也不会冒这个险,所以,东西虽然送给了意映,但依旧是篌在保管。也许当两人私会时,意映才会戴上。

自从孩子出生后,篌和意映越发谨慎,不但没有私会,反而刻意制造矛盾,让所有人以为他们不合。这枚鱼丹红大概就静静地锁在了某个盒子里,盒子被藏在某个密室内,被篌遗忘了。直到他看到小夭戴的鱼丹紫,在小夭的讲述中,他才想起了当年的战利品。

一个被锁在盒子里十几年的东西,篌不介意再用它去换取另一个女人的欢心,尤其这个女人才是璟真正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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