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风邶让伙计把所有金天氏打造的弓箭都拿出来,伙计听他们口气不小,悄悄打量了一番防风邶和瑾汐,把他们领进能试用兵器的后院。
瑾汐拿起弓,一把一把地试用,仔细感受着每一把弓的不同。一张红色的弓,瑾汐拉了一次没有拉开,她觉得不适合自己用,放到了一边。
防风邶却拿了起来,递给她:“再试一次。”
瑾汐两脚站稳,对准远处的人形靶子,凝神再拉,依旧没有拉开。
防风邶走到她身后,握住她的手,轻轻牵引了她一下,瑾汐拉开了弓。
瑾汐射出箭矢,正中木头人的胸口。
瑾汐惊喜地说:“就这把弓。”
两人买完了弓箭,防风邶把瑾汐送了回去
自那之后,瑾汐就明白了,不管钱多钱少,只能邶有多少花多少。两人去吃饭,邶有钱时,他们就去好馆子,没钱时,两人就吃路边摊。
有一次吃完中饭,邶身上只剩了两枚钱,没有办法,两人只好先去赌场转一圈,才筹够了下午的开销。赌场的人见到防风邶,脸色很不好看,显然防风邶不是第一次到赌场打秋风,不过幸亏他有钱时,出手大方,也知道输一些,才不至于被赶出去。
瑾汐渐渐明白了相柳的意思,他没有假扮防风邶,他只是在做自己。于他而言,防风邶像一份有很多自由、不用天天上工的差事,他为防风家做事,防风家给他发工钱,工钱不够花时,他会去捞捞偏门。至于相柳于他而言算什么,瑾汐就不知道了,也不敢问。
璟每隔三四日来神农山看一次小夭。
神农山很大,有太多地方玩,除了看守宫殿的侍女、侍卫,再没有人居住,十分清静。有时候他们在山间徜徉,有时候他们去水边游玩,有时候哪里都不去,两人在草凹岭的茅屋里待着。
紫金宫外就长了不少槿树,小夭常常摘了槿树叶,为璟洗头。
她把叶片泡在清水里揉出泡沫,用水瓢把含着泡沫的水一点点浇到璟的头发上。璟的头发十分好,比丝缎还光滑柔软,小夭喜欢手指滑过他头发的感觉。
也许因为她与璟的相识,就是她照顾他,小夭很习惯于照顾璟。有时候,小夭想起第一次给璟洗头的情形,觉得恍如做梦,那个发如枯草的人真是现在这个人吗?
她甚至想解开他的衣袍,查看一下他身体上是否真有那些丑陋可怖的伤痕,可她不是玟小六,他也不是叶十七,她不敢。
小夭从不隐瞒自己的行踪,会去玩,和玱玹待在一起,却什么都没问。
其实,心底深处,小夭希望璟问,可也许因为璟觉得自己还没有资格干涉小夭,什么都没问
既然璟不提,小夭也就什么都没解释。
就这样,平平静静地过了一年。
防风邶每次回来都会来教她射箭,有一次瑾汐不知道他在军营怎么了,似乎很疲惫,我在一棵树下睡着了,从他身上滚出一个卷轴,瑾汐打开来看,上面标注了时间,地点,是当初丢失的那批粮草
瑾汐坐在一旁看着睡觉还在皱眉的相柳,手里紧攥着这份卷轴,看了好一会儿,又把它放回了原处,心里叹了口气,继续练箭,结束之后,相柳送她回去的路上瑾汐开口试探
“相柳,你最近是有什么很难的事情要做吗?你最近精力都不是很好”
相柳把她送到门口,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好好连你的箭,我的事我会处理,回去吧”
瑾汐冲他一笑,就知道他会这么说,瑾汐回到房间之后,她在思考两人的关系
自从那日醉酒之后,两人的关系好似突飞猛进,瑾汐是喜欢相柳的,她也能感觉到相柳的感觉,但是他们两个又不想璟和小夭那样,甚至有的时候连朋友都不算,瑾汐明白相柳有自己的恩义,终有一天要离开,她是皓翎王姬,终究还是不能么?
既然如此那就在帮他一次吧,没准下次或者下下次的离别就是再也不见
果然,连着好几日瑾汐都没见到防风邶了,瑾汐去找了小夭,正好看见璟在教小夭琴
“小夭,璟,”
“阿瑾,你怎么来了?你最近总是忙着练箭,都没有时间陪我了”小夭有些吃味
“这不你家璟陪你呢么”
“咳咳,不聊这,有什么事吗,瑾汐”璟开口打破这个氛围
“璟,确实有事儿求你”
“你是小夭妹妹,何谈来求一说”
瑾汐很严肃“不,确实犯得上求”
“你说吧,阿瑾,如果我和璟能帮得上忙就帮”
“璟,如果哪天防风邶来找你运一批货,我希望你能帮他”瑾汐有些拜托
“可以,但是恐怕不是正常的货吧”
以涂山璟的聪明,一猜就猜到,而且他也是见过相柳真容的人,
“是的,所以拜托了,你也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是青丘的人,如果你以后需要在涂山有一臂之力,我恢复帝姬身份,帮你一把”
瑾汐用了筹码
“阿瑾,你……”小夭也猜到了,但是他不明白,相柳那个魔头为什么值得阿瑾如此
“小夭……如果是璟的话,我想你也会这么做吧”
小夭立即就明白了,笑了,小夭和瑾汐已经把彼此看做的是自己最亲近的人,自然是懂得
“好,我会帮他,”
璟也答应了下来,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小夭,璟是永远也不会让小夭为难
“谢谢,不要告诉他我找过你”
瑾汐得到她想要的答案就不便打扰璟和小夭了
见瑾汐离开,小夭躺在璟怀里“璟,你说我这么做是对的吗,毕竟那也是西炎的东西”
“没有对错,凭心而动”璟安慰小夭
小夭看着璟笑了,他懂她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