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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在漫长的岁月里,春秋四季有序,星河从未灿烂,每当晨曦起又夕阳落,便预示着桑榆又度过平淡一天,如此反反复复,五年光阴已至。
在这五年里,程少商和袁善见成了亲,程承和青苁情投意合,继而结为秦晋之好;万萋萋嫁给程颂,平安诞下长子;班小侯如愿迎娶程姎,就连程少宫也有心仪女娘,唯有霍不疑连年征战沙场,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反观洛济通听闻霍不疑来到西北,萌生歹毒心计,不惜谋害亲夫贾七郎,以便于恢复自由身接近霍不疑,相信终有一日会让对方接受自己。
然而霍不疑在西北之时,根本没有正眼瞧过洛济通,甚至命人将她赶出军营,五年里都不曾见过几次面。
而此时郊外乡野偏僻处的一间院子里,一小男孩正在拿着一把木制的剑,挥舞着。
桑榆“阿愿,该吃饭了。”
阿愿“阿母,我这就来。”
桑榆“你呀满头的汗。”
阿愿“阿母,今日我们要去城里吗?”
桑榆“今日还跟以往一样,你舒姨去就好。”
阿愿“可阿愿也想去。”
阿愿“阿愿听阿吉他们说城里有很多好玩的。”
阿愿“为何阿母从不让我进城?”
桑榆沉默了,是啊,她骗了所有人,她告诉所有人她回了都城,可无人知晓她住在离都城较远的郊外乡野。
为此她连少商跟袁善见大婚之日也并未参加,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
桑榆摸了摸阿愿的脸颊。
桑榆“阿愿乖,阿母会带你进城里的,不过不是现在。”
阿愿委屈的撇撇嘴,小表情委屈极了。
而这天桑榆开始犹豫,要不要带着阿愿回西域,永不踏入都城。
天色渐晚之时,舒沫回来,她气喘吁吁紧张开口。
舒沫“小姐……”
桑榆“出了何事?”
舒沫“今日听闻皇后身体每况愈下,注定时日无多……”
听闻后桑榆手中水杯不慎摔落。
第二日,她便带着阿愿与舒沫进了宫。
时隔五年看着宫门,如今的心境也跟从前不一样了。
出来接她的是文子端,如今的他已经成为太子,也已娶太子妃,虽不喜爱妻子,但娘家势力对他有所帮助。
文子端“晚晚。”
文子端“这些年过的可还好?”
桑榆知道,其实文子端一直都知道她的踪迹,也派人保护着她,否则她跟舒沫两名女子带着孩子住在乡野,又怎会无人打扰。
桑榆“回太子殿下,还好。”
文子端“这便是阿愿吧。”
阿愿很有礼貌的行了一礼。
文子端“像你。”
桑榆“还请太子殿下带我去见皇后。”
文子端“你如今连我也要生分了吗?”
桑榆“太子殿下是君,我如今不过是乡野村妇,怎能与太子殿下胡乱攀扯。”
文子端看着眼前的桑榆他有些恍惚,仿佛初见时清冷高贵的桑榆公主是出现在梦里一样,而站住自己眼前淡漠沉稳的桑榆才是她。
如今阿愿也在疑惑,为何自己的阿母会与这宫墙里的人认识,而且对方还是太子,不过看阿母对他的态度,他定然不会是我那抛妻弃子的阿父。
接着,他带桑榆去见了皇后,皇后见到她精神也好了些,看到她身旁给自己做礼的小奶团子,她便知道这是霍不疑的孩子,可皇后虽来了精神,可她知道,这不过是自己大限将至的前兆。
桑榆“皇后,对不起。”
宣后“晚晚,我知你心中的苦。”
桑榆“皇后待晚晚甚好,可这五年晚晚却未来看皇后一眼,是晚晚的错。”
宣后“晚晚又有何错?”
宣后“如今你能来看予,予很高兴。”
皇后看向阿愿,走到他身前缓缓蹲下。
宣后“你叫何名字?”
阿愿“阿愿。”
宣后“阿愿……”
桑榆“娘娘……”
皇后又怎会不懂桑榆给孩子取名阿愿是什么意思呢。
她即便永不原宥,可依旧念着霍不疑,皇后又怎会不知。
皇后派人给她们母子安排了住处。
文帝得知桑榆带了一个孩子回宫后,马不停蹄的来到皇后宫中,看着孩子踉踉跄跄的后退了几步。
留下一句话后,便抱起阿愿离开了殿中。
文帝“这孩子跟霍兄幼时一样。”
这天夜里下了很大的雪,桑榆看着雪,思绪飘到了很远很远。
宣后“晚晚可否告诉予你为何决定不回西域?”
桑榆“出宫那日,我便让舒沫在郊外乡野买了间宅子。”
宣后“出宫那时你便有了打算。”
桑榆微微点头。
宣后“回到宫中晚晚可知意味什么?”
桑榆“嗯。”
她知道这意味着她躲了五年,瞒了五年,如今阿愿出现在宫中,他定会知晓,而她也躲不了了。
宣后“予希望你能幸福。”
桑榆“如今阿愿平安,晚晚便知足了。”
桑榆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我还期待什么幸福呢。”
那夜,皇后晕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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