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月烬明叶冰裳18

　　“乖，我来。”

　　“唔……”

　　一室昏暗，窗外的雷声淹没了一切声响。

　　*

　　澹台烬再睁开眼时，入目是七彩的光影，脚下悬空，仿若身归混沌。

　　一转身，一把长剑抵在了他的心口。

　　澹台烬牢牢盯着叶冰裳，一时静默无言。

　　她也不回避他的目光，一双美眸冷冷地看着他：“我乃柱国大将军之女，你只是一个卑微的质子，就算我嫁给你了，你也不配，我爱的只有萧凛。”

　　澹台烬偏头，漆黑的眸子里映着她绝情的眼和剑锋的冷光，只听他问：“那若是萧凛死了呢？”

　　闻言，叶冰裳登时怒了。

　　她将手中的长剑用力往前一送，狠狠扎进澹台烬的心口。

　　“那我就先杀了你。”

　　说这话时，澹台烬看见了她眼底闪烁着的紫光。

　　她是谁？

　　是真的叶冰裳，还是梦魇所化。

　　他想要伸手去碰她，却被推开。

　　长剑离体。

　　澹台烬失力般半跪在地上，眼眸微垂，见血源源不断从胸口流出，染红了雪白的衣襟，分外扎眼，却感觉不到疼。

　　他没有立即倒下，而是抬眼去看叶冰裳。

　　在她的眼里他看到了深深地失望。

　　是在想为什么一剑杀不死他这个怪物吗？

　　她半眯起眼，神情冷凝，扬起的长剑欲再度落下。

　　“你想要离开盛国，不可能，既然我阻止不了你，就让你死在着梦魇中吧。”

　　澹台烬不躲不避，直直望进叶冰裳的眼睛，语速极快地问道：“你是为了叶家，还是当真恨透了我？”

　　女子动作未停。

　　“叶冰裳！”

　　澹台烬一声怒吼，迫近的剑锋就这么停在了他的眉心处。

　　叶冰裳一眨眼，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眼里多了几丝情绪。

　　虞箬：“我的任务是摧毁邪骨，杀死魔神澹台烬，不是凡人的他！”

　　神识被清醒割裂，虞箬再次听到了系统的声音：“你方才被梦妖控制，成为澹台烬内心最恐惧之所在，险些酿成大错，还好……还好他没死。”

　　她那一剑带了十成十的恨意，换做寻常人撑不过一息时间。

　　而这是澹台烬的梦，他对自己还真是狠得下心。

　　铮地一声，虞箬手里握着的长剑陡然掉落在地。

　　澹台烬望着她，眼里闪过一丝微亮的光。

　　虞箬站在原地，居高临下地看着澹台烬，那双眼里澄澈无比，映着他，神情悲悯似神。

　　她紫色的罗裙上沾了血。

　　有一种被玷污的破碎。

　　她的掌心落在他的脸上，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没说。

　　“你不杀我了……”

　　听到他这个庆幸的语气，虞箬突然觉得悲伤。

　　“……”

　　虞箬：不，如果我改变不了你成为魔神的结局，我还是会杀了你。

　　她蹲下身子，一言不发地轻揽住澹台烬的身体，说道：“对不起。”

　　澹台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从小就被视作怪物，没有人愿意亲近，我想要活下去，只能拼尽所有，在你这儿，我除了想要占有那么一点点的偏爱，其实和那些街头上的流民别无二致，你可怜他们，为什么独独看不见我？”